钟喜冬无奈扶额。
不是她作死,实在是这个背影与裴满秋一模一样,想不认错都难!
只是……任蒲换了身份,怎么身材也换了?
之前的任蒲虽一直缩着身子,但不难看出他身材干瘦,与这位羞涩“任蒲”的满身肌肉相差甚远。
看着两个完全不同的背影,钟喜冬稍加思索,跟了上去。
……
白脸村民和“任蒲”身体灵活,在密布的花林中穿梭自如。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儿、走了多少条路,十来张白脸蓦然出现。
是村民们。
他们站在一棵树前,花叶投下的阴影将他们完全笼罩,身处其中的村民个个儿头颅微扬、神态虔诚。
牵着“任蒲”的村民显然应该是其中一员,她松开绳子,沉默地融入人群。
“任蒲”则自觉地走到人群之后,与同样站在人群后的、手戴彩绳的二人站在了一起。
他与其余二人一样,亦扬起头,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他们三人身处的位置已经脱离了阴影的范围。
缕缕阳光透过花叶打在三张涂满白粉的脸上,竟让原本可怖的脸显得色彩斑斓起来。
暗中的白与亮中的彩,场面美好又诡异。
看着面前的肃静,钟喜冬愈加小心起来。
她跟来本是想掌握“任蒲”当卧底的证据,万万没想到撞见了这样一个严肃场面。
幸好花林茂密,足以供她藏身,让她看清村民所为究竟何事。
村民们似乎无所求,只默默站着。
直到脚步声响起,他们齐刷刷转头看向来人。
来者亦是白脸,只是煞白的脸上映着一丝红——那丝红来自她手上托着的东西。
看上去是某种红色布料。
“做好了?”
为首的村民转身看着那红色说了话。
“是。”
送东西的村民将手中托盘递上。
为首村民满意地点点头,将托着红色接过,而后看向面前的树。
他脸上虽涂满白粉,不难看出些许得意,“这是她的嫁衣,再有两日,她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哗啦啦——
忽地,村民们面前的树开始颤动,枝上的花叶雨般簌簌落下,似在挣扎、不满。
村民任由花叶飘落肩头,眸中得意更甚,“你没资格娶她。你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血让她成为最美的新娘。”
说罢,他朝其余村民使了个眼神儿。
村民们立刻明白,纷纷围住那棵树的根部刨挖。
片刻后,他们似乎看到了想要的,为拖着嫁衣的村民让开一条路。
拖着嫁衣的村民得意上前,双手抓住衣服肩部将其展开,而后猛地将衣服按进地下。
待他再次起身,那件红色嫁衣颜色更加鲜艳,甚至多了些莫名的闪亮。
难道村民真的把那衣服在血里涮了一圈儿?
那树根下埋的,是血?
不,血液是死物,无法控制树颤动,无法发散挣扎与不满的情绪。
况且方才村民言下之意分明是说树下埋的是新娘情投意合之人!
可……无论树下被埋之人是死是活,都不该有控制树颤动的能力……
越是深究,钟喜冬越觉后背发凉。
那件美丽的嫁衣更让她觉得刺眼,光是看着,便觉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忍不住地干呕。
任谁穿着这样一件奇诡的嫁衣出嫁,都会是一场噩梦吧?
但村民们满脸兴奋,七嘴八舌地赞美着嫁衣,视之如珍宝。
“有了这东西,她该死心了。”提着嫁衣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收起来,“红娘,把衣服带回去,给她换衣服化妆,吉时一到,立马起轿!”
“是!”送来嫁衣的红娘接过衣服,转身离去。
红娘离开前,朝人群吆喝了一声儿,三个女人立马出队跟了上去。
只是离开前,她们先到人群后牵起了三个沐浴在阳光中的男人手上的彩绳。
察觉到手上的异样,“任蒲”立马低头,样子十分乖巧。
认领他的村民心情大好,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任蒲”似乎十分喜欢女人的这种行为,眯着眼、歪着头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像只讨好主人的狗。
这个想法一出,钟喜冬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可细想下来,似乎没有错。
宠物狗面对主人的爱抚时,可不就是喜欢往人手心里凑?
况且,那些戴着彩绳的男人总是被村民牵着彩绳,不正像总是被牵着的狗绳吗?
如此说来,在整个村子没有看到任何宠物也就说得清了——戴着彩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