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雨总爱说她不开情爱的关窍,是个木头脑袋。
但此刻林见微觉得,在这男欢女爱里面,明明做个木头才是最轻松愉悦的事情。
不然她总是会有些阴暗地想:应时雨,你因为儿时对原身的执念千里迢迢而来,结果却喜欢上了她这个异界的一缕幽魂,这整件事似乎听起来太过可笑了一点。
他们二人,各有各的可笑。
应时雨正自顾自说着话,还没有留意到林见微变化的神情,等他说完,林见微已经理好思绪,不再去想她之前那一丝荒谬的心动,极为冷静地打算下床去办些正事。
“你做什么去?”应时雨尚未有所觉,还扯住她的衣袖,继续逗她,“又想跑了?本殿下潮期还没完呢,不打算给你的未婚妻再打上一层标记?嗯?”
林见微转过头,那双凤目乍一看起来竟有几分难测的幽邃,她淡淡道:“你想要吗?”
“…什么?”应时雨愣了一下,有些没看懂林见微现在莫名的神情。
林见微轻轻笑了一下,坐到应时雨身边,语调平静,“你说得对,我标记了你就应该对你负责,所以在你这次潮期结束之前,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继续给你打上临时标记。”
应时雨心头微乱,他难以置信地质问她:“什么叫这次潮期结束之前?林见微,你拿我当什么…”
“我没有不尊敬六皇子殿下的意思。”林见微淡淡道:“是我觉得六皇子殿下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暂时的安慰…”
“林见微!你再说一遍!”
应时雨在她面前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死去活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自己有多爱她,她却还是不理解也不领情。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林见微。”应时雨急促地呼吸着,他很小声地问她,“所以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对不对?”
“你的心里对我,就没有哪怕一丁点…”
一个千娇百宠长大的皇室里的坤泽,明明尊贵又骄矜。
此刻却委委屈屈地站在你面前,红着眼睛,在祈求你的一丝怜惜。
林见微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应时雨确实是一个自己无论从长相到脾性都可能会对他产生心动的对象。
可惜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长痛不如短痛。
“六皇子殿下…抱歉。”
林见微背过了身去,瞧着不甚在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似乎和以前一样,无所谓谁的心意,还是那个没有开窍的木头脑袋。
应时雨站在她身后,攥紧了拳头,十指的指甲用力地陷进手掌里,鲜血淋漓。
“好,好。”应时雨扯起一个勉强的笑来,他硬着嗓子,逞强道:“那你听好了,林见微,我就是想要,你滚过来,我要你给我做标记!”
林见微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背对着应时雨没有说话。
两个人其实都在压抑自己的真实心情。
应时雨气急了,直接将林见微拽回身,指着自己的后颈,恨声道:“咬啊,不是刚说得很好听吗?这就是你说的负责?”
林见微感受着应时雨手中的温度,判断他确实没有度过潮期热。
“怎么,哑巴了?”
应时雨的眼角越来越红,林见微在看见他的眼泪几乎要成形的那一刻低下了头,露出尖牙咬了下去。
他似乎确实很有让她心软的本事。
流泪的应时雨,她见过两次。这一刻才意识到,第一次见的时候好像就已经有些不忍心了。
两个人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袖,都没有再做声。
……
那次吵完架后,两人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应时雨明明气成了那副模样,却还是没有离开,在这个大院子里随意挑了两个房间,带着清和住下了,并且告知林见微,在他潮期结束之前,她必须随叫随到。
于是这个属于赵玉娘的大院里,住着林见微、应时云、清和还有白望舒。
已经是当日的傍晚,白望舒来了林见微的房中,观察她的天花症状。
“瞧着没什么大碍,无论是从起热时辰的长短,痘疹的大小和数目来看,都很轻微,应该算是成了!”
白望舒放开林见微的小臂,面露喜色。
林见微也跟着笑了笑,郑重道:“事不宜迟,后续就得麻烦三哥哥去找太守献策了,只要种牛痘的事能普遍推及下去,缙城的天花瘟疫定会很快结束。”
白望舒温柔道:“待我整理一番说辞便去太守府,只是…这等名垂青史的大功,见微你就这般让与了我,我…”
“三哥哥知道我的难处。”林见微真的不在意,摇了摇头,“更何况都是为了瘟疫快些过去,无所谓功劳与否。三哥哥你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