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挪开粗针,暗自松了口气。
白望舒趁势扶着她起身,从布包内取出一块洁净的棉布,按在伤口外,再用布条将棉布扎紧。
林见微摸了摸包好的伤口,冲白望舒笑了笑,“多谢三哥哥。”
“和三哥哥不用那么客气。”白望舒温柔地看着她,打趣道:“瞧你这一会功夫都谢我几回了?”
赵玉娘想凑过来摸她,被林见微侧身躲开了,她忙道:“不能摸!娘,您和静之赶紧离开这屋子,这几日便让女儿一个人在此处,等出了花看看后续再说。”
赵玉娘本就不能在这待太久,她将一部分药材运到防疫所后便得快马加鞭,将剩下的送去北府军军营内。
“娘知道了…”
赵玉娘叹了口气,临走前转头嘱托白望舒照顾好林见微,给他交待了一些琐碎的东西。
“娘还要去看看你爹爹,囡囡,照顾好自己。”
“娘,您带好罩面。”林见微第一次感受到牵挂的情绪,心急地高声叮嘱她,“别和旁人接触…静之,你陪夫人过去!”
黄静之脆声答应了,上前扶住赵玉娘的手臂。
赵玉娘深深瞧了自己女儿一眼后,点点头,带着黄静之悄然出了房门。
木门被“啪”一声带上,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望舒思索片刻后推开窗子,喊了他从京都带来的小厮,命人将小奶牛裹了先去送出防疫所外。
林见微看了眼凌乱的桌面,去墙边端了个盆过来,将葫芦里剩余的酒水倒进去,又把用过的小刀和粗针扔进去消毒。
“你左手不便,放那我来弄吧。”白望舒走过来看了看,了然道:“看来见微也知道烈酒杀毒的道理,怪不得进城后到处可见喷洒烈酒的官兵,这应当也是见微的主意?”
“我只是在书中看过些皮毛。”林见微不想透露太多,噙着笑道:“论治病救人,还是得靠三哥哥才行。”
她手下不停,还在收拾那个布包。
白望舒见她对自己总是客气非常,见面到现在仿佛怎样都无法拉近距离,心念一转,也伸手去收拾布包来。
那包裹本就不大,四只手上下理着用具,免不了碰到一处。
一开始林见微没多想,碰了第四下后,对方滑嫩冰凉的手指磨蹭过她的掌心,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在中间轻轻勾了一下。
林见微忽然感到有些别扭,偏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白望舒已经离她极近,两人连低垂的衣摆都交叠在了一处。
好像哪里怪怪的…
林见微停下了收东西的动作,装作手臂不适的样子,转身走向屋内另一头去烧起了热水。
白望舒双手放缓,暗暗咬了咬唇。
“…三哥哥一会喝点茶水再走吧。”林见微放下心中的疑惑,往水壶中扔了些茶叶,“你别听我娘的,我这也不用照顾什么,这几日只要着人在门口给我放些饭和水便好了。”
她明为邀请,实则赶客,听得白望舒心中微恼。
“说是这般说,可是见微若是起了热,只有三哥哥能进来照顾你呀。”白望舒嘴角牵了牵,理好布包后,端着他自己的杯子又跟了过来,如水的眼波在林见微面上流转,言辞含糊道:“不过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见微若是有什么只管喊我一声,我过来怎么都很方便…”
林见微听着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但是再一瞧他那张清风朗月般的脸和周身如白月光般洁净温柔的气质,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挠了挠脸,干巴巴应了声好。
水一会便烧开了,林见微忙提起来,想给白望舒倒上茶水,盼着人喝完了快些离开。
谁知才倒了薄薄一层杯底,白望舒像被烫到了一般,手一歪,那捧热水竟全浇到了林见微身上。
还好冬日衣着都厚实,只是表面一层衣物被浇湿了些。
“……”
林见微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白望舒面色一白,惊慌地开始伸手胡乱替她擦拭,“这…我不是有意的,见微,真对不住…”
这浇的位置偏生十分巧妙,从腹部往下直直淋去,要是真被对方一通乱擦那还得了?
林见微忙伸手攥住白望舒的手腕,有些尴尬道:“不用,不用擦了三哥哥,我换身衣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