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八百次了,哪次您真扔成了?
清和早已习惯,熟练地把项链塞进袖子里,上前帮应时云整理仪容。
他家殿下这些年常常这样,每次一听说那个林小姐有什么桃色消息,或是偷偷翻出宫门去见人家却撞见不好的场面,回来便发能好大一顿火,砸桌子椅子都没什么,只这个链子,回回都能被扔出去一次,但事后又偏要找回来戴在身上。
次数多了,连清和都咂摸出经验来了,这回取了个热帕子给应时云敷脸时,也懂捡他爱听的话说,“殿下脸上虽有些红痕,但都未破皮呢,奴婢瞧着林大小姐应当是收着分寸的。”
应时云闻言果然面色微霁,但嘴还硬着,“那蠢货倒是敢真让我破相……”
清和取下了他的抹额,露出少年眉间那颗红痣,给他擦了擦额头,又将抹额紧紧戴了回去。
正中央那颗红玉,刚好遮住了眉间的红痣。
“殿下日后在外可不能随便胡来了,”清和给他正了正发冠,“抹额若真被扯下来,红痣露了出来,这天下的人可就都知道您是六皇子而非五皇子了。”
坤泽是有一独特之处,每个坤泽都会长一个红痣,半截小指盖大小,圆润微凸,若被瞧见,很容易被辨出身份。
即使主子身份高贵,一个坤泽若真被传出去天天和乾元同进同出,那名声怕是就毁完了。
“行了,知道了,你退下吧。”
林见微说想退婚的那副认真神色时不时在他眼前闪过,应时云心里烦得厉害,摆了摆手便让人下去,自己有些怔愣地瞧着窗外出神。
清和叹了口气,静静退了出去。
偶尔他也会心生好奇,这两人在三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自己这个尊荣高傲、目空一切的主子这么多年了还耿耿于怀。
即使另一人怕是早不记得了。
……
晚间落了雨,淅淅沥沥的,冲淡了一些边塞的黄沙气息。
黄静之将伞放在屋外,捏着账册进了书房。
书房点着昏黄的油灯,林肃招手喊她过来,两人对起了最近的账目。
黄静之嘴里结结巴巴地汇报着最近的支出,手上却抽出一张纸,悄无声息地写下了一句话:西厂多次试探,大小姐化险为夷。
林肃垂眸看了会,接过笔回:今上如今多疑,恐要做最坏打算。府里盯我的眼线众多,我不好告诉见微,你护好她。
“将军府的进账这个月怎多了许多?”他好奇问道。
“五、五皇子住府里就贴补了些。”
少女在纸上提起:大小姐与五殿下似有龃龉。
“嗯,少收些殿下的钱,不然成什么样子。”
林肃假作责怪,提笔写下最后一句:无碍,见微与六皇子绝不会成亲。
……
林见微在卧房里一边骂应时云,一边给自己的下颌和脖子上好了药。
这厮理所当然将她的大土屋占了,她就只能和黄静之一起住旁边前后贯通的小屋子。
可原女主的东西太多,搬去小卧房之后堆得满满当当,让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黄静之这会也不知上哪去了。
她现在只好忍着身上那些打架刮破皮后的痛意,起来收拾屋子。
书箱最重也最新,林见微打开放在一边,收拾完别的东西之后,龇牙咧嘴洗了个澡后,从书箱最上面掏了本书出来,准备做自己的睡前读物。
封皮书曰:《过路乾元与俏寡妇》。
看来原女主从某些细节上来说和她还是很一致的,比如爱看小黄文。
林见微满心激动地打开这本古代黄文,打算一见世面,开始时看得面红耳赤,接着越看脸色越古怪。
器官什么的倒是和现代黄文没什么区别,但这本书说的是两个主角是相宜度很高的乾元与坤泽,他们从第一回闻到对方的信香就如痴如醉、神魂颠倒,难以抗拒身体的吸引,然后一路xx的故事。
林见微又想起今日闻见的两次新雪味。
尤其是第二回,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味道来自应时云。
可应时云是乾元,乾元之间的信香不应该相互排斥吗?为什么应时云的味道会如此地吸引她?
难道……林见微的手开始颤抖…她竟是个A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