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窗半开,一股微风徐来覆在了那冰盆之上,带来丝丝凉意。
可此刻的海棠却满身的炙热,她没想到成奎真的来跟她提亲了。
她眼中不由涌出了水雾。
这么多年,她终于等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抬起头,眼尾绯红,“愿,奴婢愿意。”
一字一句她说的都异常坚定,虞娇虽有些惊讶,但到底没有多问,她尊重她的选择。
“好,那本侯便让人去应了他”
裴赫川薄唇微勾,朝着屋外唤了一声,“陆寂。”
霎时,一黑衣男子快步而来。
“侯爷”他恭敬垂着首。
“去外院告诉成奎,就说本侯答应了,至于婚事…”他顿了顿,低沉说道,“便安排在五日后吧。”
“等等”
陆寂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指尖微颤。
看着已经停住脚步的男人,虞娇旋即回头看着裴赫川,皱眉道,“侯爷,您不觉得太快了吗?”
哪个女子成婚不是准备一年半载,哪有这般快的,快的让人觉得有古怪,她眼带不虞的看着他。
可裴赫川倒是没有多在意,他低笑一声道, “快吗?本侯不觉得,”但看着她微凝的面色到底还是安抚了一声,“不然我们问一问海棠的意愿,毕竟她才是新嫁娘。”
说着,他睨了眼海棠,眸色微暗,“你觉得快吗?”
“不快,侯爷。”
海棠低声回道。
反正她早晚都要嫁给成奎,几日还是几月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那不如别让娇娘为难,为了她又与侯爷争执。
她的想法虞娇如何不知,可这件事终归是人生之大事,她不能让她就这般糊里糊涂的嫁过去啊。
虞娇刚准备开口继续劝说便见她眼中的祈求,她抿了抿红唇,到底还是吞回了已经到喉间的话。
裴鹤川看了眼怀中眉眼温顺的美人,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旋随他抬头,“去吧,陆寂。”
“是”
这一次,那个占据他全部心神的女子没有再唤住他。
跨出院的陆寂不由冷下了眼。
他大步向外院而去。
…………
不过片刻,他便来到了一座偏院内。
“嘎吱”
陈旧的院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他转身看向满身颓废靠在树下的男人,上前道,“侯爷吩咐,让你五日后来侯府接亲。”
树下之人没有任何反应。
陆续眯起了眸,“成奎…”
“你想让我谢恩吗?”他垂着头沙哑开口。
“成奎,他是上阳侯。”陆寂冷声警告着他。
可成奎此时却根本不在意,他沙哑一笑,抬起那双猩红带着血色的眼,死死的盯着他,犹如一头困兽之狼。
“所以呢?所以侯爷就可以夺走我心爱的女子吗?”
“所以他就可以用海棠的性命要挟于我吗?”
“他明明知道我爱海棠,明明知道我已做出了选择,却还是强行逼迫着我,用海棠的性命来威胁着我,而这只是为了小姐那可怕的私欲。”
“难道她裴时鸢的命就这般尊贵,难道他裴家女子的命就是命,我海棠的命就不是命的了,就那般低贱了吗?”
他一字一句逼问着他,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扭曲,犹如地狱猛鬼。
陆寂看着他没有说话,半晌,他敛着眸暗哑道,“侯爷已经承诺等海棠生子,会让她假死离开。”
“呵。”成奎讥笑一声,嗓音泣血,“你信吗?陆大人,你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你信吗?”
陆寂黑眸微动,终是没有再开口。
是,他也不信。
毕竟侯爷向来就是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之人。
他绝不会放过海棠。
若她真的怀子,那生产之日便是她忌日,她…活不过第二日。
所以若想让她活,那侯爷就必须…,
他敛了敛眸,看着一旁痛苦不堪的男人。
也许,他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陆寂黑眸微闪。
而就在这时,成奎突然开口,“陆大人,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男人的声音粗哑沙砾,犹如被血浸泡过一般,令人生惧。
陆寂静静看着他,薄唇微动,“作数。”
“好,多谢。”他撑住树桩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灼热的日光下,任由那炙热的太阳灼烧着他。
陆寂眸色幽深,“想让我如何帮你?”
成奎缓缓转身说了一句话,“让我留在段府。”
“我可以不去世子麾下,可以不要功名利禄。”
“我只求能日日见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