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唐诗再回到红梅山庄,叶惊棠站在那里,对着她摇摇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不行,没找到。”
唐诗应了一声,去看蹲在悬崖边的唐惟。
R7CKY此时此刻和他蹲在一起,大概是怕唐惟一不小心滑倒,所以在一边看着。
唐诗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小男孩抬头那一刻,脸上都是泪。
可是他看着自己老妈的脸,颤抖着说出一句,断断续续都不成句子的话——
“他……他死了,真好……”
唐诗心中猝然一疼。
“真好,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唐惟哭着把剩下的话说完,“妈咪……我们,我们自由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薄夜的男人,将她所有的信任和爱意摧毁,一次次打她入地狱,还要再将她所拥有的一切夺走。
薄夜走了,以一种不会回头的姿态,他说要补偿,就干脆把自己一切都给了她,连同生命在内,甚至不管她要不要。
唐诗蹲下来抱着唐惟,将他轻轻搂进怀里,“就像当初我们自己过日子一样。”
就像薄夜从未离开过,也从未……出现过。
他只是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里。
“不可能的……”叶惊棠无意识地喃喃,“薄夜不可能死的……”
几天前还在跟他插科打诨呢,还笑着跟他炫耀自己的儿子有多能干呢,怎么就……怎么就没了?
叶惊棠手都在抖了,好兄弟的离世消息对他来说的打击不小,姜戚已经被韩让送去了医院,他自然不知道姜戚也受伤了,只是喊人一遍遍下去搜。
然而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查无所获。
“先暂时把消息封锁住,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薄夜出事了。”叶惊棠当机立断,“薄夜好歹也算是个有社会影响力的人物,突然之间出事怕是会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在的薄家动荡不安,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唐诗站在一边,脸上有些许擦伤,但是女人笔直地站在那里,逆风吹得她风衣翻飞,她理了理头发。
唐惟走到丛杉旁边,抓住丛杉的小手,轻轻喊了一声,“小舅舅……”
薄夜没了,他能依靠的男人只剩下丛杉。
丛杉把唐惟从地上抱起来,一大一小走近了唐诗,才发现女人的脸上早已遍布眼泪,但是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望着悬崖无声落泪。
薄夜,你这样一跳,真的好吗?
你把你所认为的好意和补偿统统一大把塞给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一去不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还有家人,你上有老下有小,整个薄家都要你撑着?
你就这样拿生死拼一场豪赌,来表达你对我的决心,可是剩下的痛苦,统统都交给了我们来承受。
不,她握紧拳头,薄夜不可能会死,薄夜肯定还活着,只不过就想让她感动而已。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唐诗擦了擦眼泪,看着悬崖边的树抽出嫩条开出新花,望着那望不到尽头的悬崖,喃喃着,“春天来了啊。”
薄夜所活着存在过的寒冬……终于,要彻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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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和叶惊棠及蓝鸣等人的人马搜索了整整五天,统统没有下落。
薄夜没了。
唐诗不再去红梅山庄等着观望,也不再去薄家传达消息,事实上也的确没什么消息可以传达的。
她抱着唐惟回了自己家,姜戚还在住院,肚子上缝了五针,醒来了之后大呼小叫嚷嚷着缝的线太丑了,韩让在一边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三天之后,薄家又传来一桩白事。
薄老夫人去世了。
深受打击一蹶不振,目睹自己的孙子和歹徒一起掉落悬崖之后,她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后来被手忙脚乱送到医院抢救。
原本是抢救回来了,结果醒来一听自己的乖孙到现在都没找到,更加绝望,又是直接昏死过去,进入二度抢救。病危通知单都发了无数张,告诉薄家,这人……可能保不住了。
灭顶之灾劈头而来,沉重的绝望之下,薄老夫人也没挨过这一关。
那个她眼里优秀,英俊,无人出其右的乖孙薄夜没了,她怀着一颗古板又腐朽的心也跟着去了。
薄家现在承受着常人都无法承受的悲痛,就如同五年前的唐家一样。
然而不同的是,五年前的唐家是破产加上女儿入狱,而现在的薄家,是一老一小统统离世,留下来的……只有一对中年夫妇,茫然无助。
唐诗带着唐惟去拜访了一次岑慧秋,正好薄家在办后事,岑慧秋哭到现在就没停过,薄梁一个人挺直了腰板撑着把事情办下去,扭头看见唐诗的时候,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