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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洪水(2 / 2)

在秘境之中两人相处时,也曾聊到过陆斯年从哪里来。

陆斯年说自己在江水中撞到了脑袋,记不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别无他法,出去之后只能先跟着阿依去寨子里生活了。

曾经陆斯年是很希望早点离开的,但是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种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陆斯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一时之间,他竟想不明白自己赶着回去是为了干什么?为了当老陆总的挂件,循规蹈矩亦步亦趋?陆荣和愿意赏赐自己,自己就接着享受金钱和权力加身的虚荣,不愿意赏赐自己,自己就和陆璟狗咬狗?

似乎也并不是自己一想到就会快乐的东西。

自己到底想什么样呢?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急着走了,所以陆斯年编造了自己的来历,把一切推给了失忆。

阿依也很轻易地接受了陆斯年要跟自己回寨子的事实,甚至还有些雀跃,这让陆斯年也不禁放松了下来。

洪水浸泡过的土地湿软,行走在上面,满是泥泞,但是阿依似乎早已习惯,带着陆斯年轻快地走在出去的路上。

之前洪水泛滥的河口此时已经消枯,只有涓涓细流从河床上流下,二人很轻易地便过去了。

根据日头的方向,陆斯年可以判断,这是往大陆的方向在走。

上了高山,去到上游,听到了江水湍急的流淌之声,阿依高兴地回头:“到了澜沧江了,从这里坐船,很快就可以到了!”

这里是一个鲜有人来的码头,只孤零零地系了一只小船,看来这就是阿依过来的工具。

这里是澜沧江,和之前那条河道并不远,只是中间隔了山路,因为水系时涨时枯,所以之间的联系时断时连,看来自己当时就是从澜沧江中飘到了秘境之中。

二人登船,阿依拉开船帆,二人将船划到航道之中,转瞬之间,船身已如乘风,轻易便过了万重山。

而当船再靠岸之时,陆斯年便有恍如隔世,再入人间之感。

面前是个依山而建的小小寨子,寨子里是和傣族吊脚楼相似的建筑,公路一直通到寨子里面去,三两村民在路上往来,正是云南边境的普通民居的场景。

村民们似乎都认识阿依,一见到阿依,都高兴地惊呼起来,连忙迎上来,用依沃族人的语言交流,几个人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村民时不时还看了陆斯年好几眼。

陆斯年——微笑应对一切。

有族人赶回村子里去通知去了,不多时,村里老老少少出来了一大帮人,都是出来迎接阿依的,陆斯年一下子就被挤到边上去了。

站在人群之中,在离阿依稍远的地方观望着她,陆斯年才发现,在这个小小的寨子里,阿依真的不是普通的少女,寨子里的人无论老少,都十分敬畏她,甚至有年纪大的老人,半躬着腰托起,眼含泪花亲吻她的手背,似乎在感谢她为寨子祈福。

在人群中心的阿依,神情温和庄重,竟隐约带着慈航众生的神性。

陆斯年竟觉得,自己和阿依之间的距离变远了,两人中间隔了太多太多人。

他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阿依抬头,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等到二人的视线相撞,陆斯年看到阿依的眼睛亮了,笑容也轻轻溢了出来。

意识到阿依是在寻找自己,陆斯年心中刚刚滋生的烦躁烟消云散了。

阿依在向陆斯年招手,就连陆斯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走过去了,等他站定,方才后知后觉。

阿依并不知晓陆斯年的心理活动,她只是拉着陆斯年,用族中的语言向着村中仿佛是族长一样的老人说着什么。陆斯年并不知道阿依说了什么,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老人听完后,用蹩脚的汉语向陆斯年表示了欢迎:“欢迎你,朋友,这是神的旨意,欢迎你在寨子里长住!”

说着,老人就搂住了陆斯年的肩膀,行着依沃族人的礼仪。祭司和族长都表示了对陆斯年的欢迎,其他的族人自然而然都很欢迎陆斯年的到来。

就这样,陆斯年在寨子里住了下来。

住下来的当天晚上,陆斯年才知道自己居然和阿依住在一个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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