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连绵,青草泥土气味充斥鼻腔。
淅淅沥沥,在树枝或房屋周围晕出雾似的
“开往海东站的列车ZT15已经到达,请各位旅客注意。”
曾澜从洗手间出来,悠悠走到自己候车室的座位旁边,拉开书包拉链,抽出纸巾擦手。
咕噜咕噜轮子滚动的声音很多,急忙忙的旅人流动交汇,面色各异。
曾澜平静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情莫名有点低落。
好像总这样。
站在一个又一个地方默默看人忙碌。
三两下收拾好行李,带好口罩,她也加入走上列车的队伍。
列车只在这个站停留七分钟。
找到自己的位置,是两人座之一,临近过道。
旁边是个年龄相仿的男生,同样戴着口罩,浓眉大眼。
哦,对哦,现在属于传染病管控期间。
曾澜看了看满满当当的行李架,转而对男生说,“你好,我能放个行李吗?”
她决定把自己的小箱子放在座位下的空隙。
男生安静移出位置。
“谢谢。”
放好后,曾澜心下轻松,口罩掩盖的嘴角上扬,眸子波光微漾。
她对面座位也坐着一个女生,闭目养神。其他座位要么空着,要么只有行李。
左右看看,或养神或赏景,曾澜整理好自己,也靠着椅背,任由睡意侵袭。
是昏昏沉沉且没有梦的半个小时。
曾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合眼呼吸,试图再睡过去。
没劲的一趟旅程,还是五个小时。
能用来补觉就补觉吧。
她在心里默念自己熬夜看小说遇到的情节,女主是快穿任务者……
才想到系统宣读规则,困意席卷而来。
迷糊间,她想到那个文中蹦蹦跳跳的兔子,红眸含水,长耳垂着,胡须一翘一翘。
真好看啊,她也想要这种。
能说话逗趣,有独特能力,在某个小世界形成一定认知,还能自由往来现实与虚幻。
她是被肩膀上的异物感惊醒的。
旁边的男生也在补眠,随着火车行进,头颅和身体有规律地摆动。
摆动着摆动着,头偏到自己的肩膀的位置来了。
她深呼吸一次,带动自己躯干,好像这点动作打扰到男生,男生迷糊着眼醒过来,呆毛立着。
“……唔,对不起。”
然后侧身,往另一个方向,也就是靠着窗,尝试再睡过去。
曾澜没说礼貌性用语“没关系”,她觉得有关系,但好像这种事情挺小的,单独拎出来有点奇怪。
好吧,奇怪是种遮掩性比较强的词语,真实点说,是觉得丢面儿。
小气吧啦的,别人不小心碰到肩膀而已。
她坐得远些,试图用“假设能发展个艳遇呢(划掉),自己要努力朝舒展大方的方向走来着,别这么拧巴”说服自己。
再远些。
她心里名为警惕的线绷起来,又想对方瞧着与自己差不多年岁,应该不会很没素质……
想着想着,她觉察出点困意,欢天喜地抓住它,借此会周公。
她实在处理不来这种情形。
人际交往真是道门槛。
只是显然周公不太想见她,她闭眼良久,都没睡着。
合眼想了又想,她决定拿出自己的水杯,试了试温度,拧开盖子摘口罩喝。
温水下肚,似乎将她的某些想法一起送下去,她自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戴好口罩,放好水杯,她小幅度伸展腿脚,脚尖勾起又放下,视线往窗外探。
褐色瞳孔撞见一望无际的绿色,更远处蓝天携着些许白云漫步,时不时现出的房屋漆着白与红,偶尔几缕炊烟攀爬着,试图与藤蔓交谈。
还有段时间才黑啊。
这样想着,她又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来自他人的重量。
转头,沉默。
她拍拍男生周围的椅子,男生惊醒,眼帘掀起,是慌张又困惑的目光。
曾澜扫一眼自己肩膀,对方秒懂,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听不清音,其实。
有点声控的曾澜面无表情,小声说了句没关系。
她猜对方也没听清自己说了啥,因为自己含糊的语音被周围人说过很多次。
在火车略有嘈杂的环境,自己还戴着口罩,估摸着听清的难度二般大。
管他呢。
能懂意思就成。
她半耷拉着眼帘,瞧着手机壳发呆。
口罩白白的边缘在她眼睛底下,晃来晃去。
旅途还长,自己之前的路程玩着手机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