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佳达娜看一眼，垂眸，平息心绪。
嗒啦目瞪口呆，它检测恶灵世界，报告全是能量波动正常。
它拍了又拍系统面板，结论全是正常。
嗒啦焦躁得转了几圈，瞥见一堆杂物。
哦，对了，系统上岗手册。
它依着手册找到系统的检测部分，扫描文件，匹配按钮，上手修理。
灰雾凝成丝状，从四肢开始缠绕住恶灵。红眸微暗，罗佳达娜抬手凝出光点驱逐掉它们。
嗒啦按下一个靠近墙的灰色按钮。
[异常！能量泄露！能量泄露！]
警告声起，机械女音冷且厉，[森林能量泄露，远程摧毁装置已开启，倒计时一百分钟。请巳元32号位面在场任务者采取紧急措施，确认相关人员情况，控制此次行动的影响。已经为任务者开启抓捕权限，请任务者及时接收。]
面板上出现一个数据包。嗒啦点击接收。
数据包图样缩小的时候，一个黑发红裙的卡通小人扒拉着框出现在面板上。
嗒啦一懵，很快认出她是恶灵。它眼疾手快按住空间通道，卡通小人在面板可见范围内游荡，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罗佳达娜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句嗒啦。
下一秒，任务者被恶灵的身体排斥，浮在身体之外，近乎透明的白袍覆上一层电流，阻止灰雾的侵蚀。
乔梦掌握身体控制权，青白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别担心，任务者，不会有事，待会儿我再解释，好吧？”
嗒啦在罗佳达娜脑海里直抽气，[卧槽怎么这样！怎么可能没事！这算哪门子……]
罗佳达娜面色苍白如纸，[嗒啦，查看能量存储。]
看过能量存储的嗒啦骂骂咧咧，一边弥补能量漏洞，一边给位面管理局发了十来封投诉信。
任务者被灰雾裹挟，圈定在原地。罗佳达娜看着恶灵袅袅婷婷的背影深呼吸，默念咒语，那些被灰雾或掩盖或控制的白光点，缓缓亮起。
恶灵动作一滞，转过头来，血红眼眸盯着电流覆盖的白袍人。
白光点的光亮突破身上灰雾限制，压制了周围的灰雾。光亮愈盛，灰雾凝结，有些甚至成为丝线，扭曲翻滚，最后挣扎着消散。
一人一灵周围，灰雾颜色浅淡不少，公寓底下的漩涡运动速度逐渐减缓。
恶灵转过身，面对任务者，脸上无半点温和之色。
恶灵召出一团灰雾追击白纸碎屑，冷声道，“任务者，别多管闲事。”
罗佳达娜微微一笑，眼底却是寒凉的，“闲事该谁管谁管，我只管我的事。”
白光点蜂拥而上，淹没恶灵。
白纸碎屑带着两个女生到入口，一甩便令她们脱离恶灵世界。紧跟着的灰雾撞散那点白，碎屑纷纷。
几个男生相继从倾斜的公寓顶掉落，杜棚无声地被灰雾覆盖缠紧，没一会儿就成为四散血色的中心。
梁丘德抓住墨侨的衣服，抱着他，伴着呼啸尖叫的风声，轻轻在他耳边说话。
墨侨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梁丘德没管。语句很短，他说完就笑，干净纯粹，温暖如阳。
梁丘德先接触到灰雾。两者相碰，衣物皮肤霎时蜷缩变黑。梁丘德呼吸一窒，冷汗骤起，他咬着牙关狠狠按住墨侨的头，调整姿势，尽可能像块布，拢住墨侨。
白骨呲呲作响的时候，白袍人拎起快要窒息的墨侨。梁丘德瞳孔溃散，汗如雨下，姿势僵硬，察觉有东西离开，牙关动了动。
白光点和灰雾一起浸入白骨，梁丘德表情微微怔松，肌肉松懈下来。
几息间化为尘埃。
罗佳达娜迅速靠近世界入口，发现是个小正方形的口子，灰雾纸屑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将大口呼吸的墨侨丢进去，罗佳达娜微微挑眉看着小小的连接点周围荡起波纹，似石入水，将墨侨吞没个干净。
一团灰雾带着愤怒和不甘，狠狠刮过白袍，带起一连串的白光点。
还有恶灵歇斯底里的声音，“任务者！你凭什么阻止我！”
罗佳达娜稳了稳身形，瞧着灰雾被方形入口吞噬。
一直叽叽喳喳的嗒啦猛地化作光团冲到恶灵面前，气流和光线推开灰雾和纸屑。
“神经病啊你！没遵守规则你还有理了是吧！老子可算开了眼，见识到物种多样性。可哪怕是单细胞生物都还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怎么在你这连进化都避而远之……”
罗佳达娜手臂抬了抬，没止住嗒啦向前的步伐，转身之际被纸屑糊了一脸。
她把纸屑拿下来，瞧见悠悠下落的白纸盒子。
它的形状已经破碎到轻呼一口气都能吹散开来，简单表情也做得七零八落。
她走近了看，纸盒寥寥几笔勾勒出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是感伤，还有点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