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似乎愣在原地，灰雾凝滞。
这反应令罗佳达娜弯了眸，“怎么，有错？”
灰雾犹犹豫豫幻出文字来：黑化？
“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墨侨黑化后行为的产物。”
灰雾文字：哦。我只是在灰雾里选的东西，倒没想过这些。
这不是案件的后续吗？
罗佳达娜拧眉问道：“你的案件真相是哪来的？”
灰雾文字：灰雾啊，世界意识啊。
罗佳达娜：……
一小时后，她放弃与恶灵探讨这个话题，交流无效。
哒哒哒。
有东西在接近她们。
罗佳达娜闻声望去，是个白纸盒子，方方正正，咕噜噜转，碰到墙壁地板，发出哒哒的响。
见她们都看它，盒子旋转速度减慢，最后停下。
盒子给出一张笑脸。
五楼有人坠落。
长发划出利落的弧。
罗佳达娜脸色一变，迅速过去接住那人。
是紧闭着眼的姜华。
罗佳达娜飘到五楼，把姜华放好，发现五楼很安静，针落可闻。
哒、哒。
纸盒子停在窗台上，表情委屈。
灰雾涌进来，幻化文字：它做了好事，想得到表扬，你倒好，直接变脸救人。
罗佳达娜碰了碰纸盒子，凝出光点给它，盒子表情慢慢变为笑脸。
她收回手，轻声问，“好事？”
灰雾构成面板，给她看。
长长影子指引下，纸盒子哒哒哒到杜棚旁边，找到脖子，贴上，干瘪。
三维转二维。
杜棚旁边，一点灰雾逸散。
“杜棚”慢慢爬起来，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往楼梯口走。
他很快与一群血红眸子相遇。
“杜棚”站在楼梯上，仰首挺胸直面对方，几呼吸后，血红眸子从他身旁滑过。
然后是哐哐作响的骨架，灰白架子上有层沙，有些关节处沙子充当了黏合剂。
骨架手抬起来，指着“杜棚”。
沙子迅速从骨架上脱落，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风暴，往“杜棚”袭去。
沙子轻而易举穿透了“杜棚”被未知力量压着，洒落各处，无法再凝聚。
“杜棚”大步走到骨架前，右手一挥，拍掉骨架的脑袋，头骨在地上滚了几圈，侧面贴地。
“呵呵。”
“杜棚”继续走，唇未动而有声，阴森又喑哑，似乎是刚入行的人，扯着嗓子，逼迫它发出声音来。
他碰上慌张的尤文凌，才对上眼，又听到顶上有人轻咳，吸引注意力。
是梁丘德，一步一个沙脚印。
“沙化岳母给我的礼物。”见两人朝自己的方向转头，梁丘德压住咳嗽，扬起苦笑，无奈解释。
尤文凌话带哭腔，“墨侨受刀伤，姜华应该昏着，在房间里，都弄不醒。你们有谁见过恶灵吗？”
梁丘德收敛笑容，疾步进入房间。尤文凌吸吸鼻子跟着。
“杜棚”没答话，只是低头往上走，脚踩上五楼的瞬间，听到姜华愤怒的呵斥：“滚！不要假惺惺了！”
他脚步顿了顿，探头。
梁丘德横抱腹部有刀有血有光点的墨侨，姜华推搡着满脸是泪的尤文凌，从房间里出来。
梁丘德抱着墨侨上楼，“杜棚”侧身让开，他俩很快到达六楼，听着脚步声，是进了楼顶平台。
摆脱掉一直哭着说我真不知道的尤文凌，姜华上楼经过他时低声道，“杜棚？”
“杜棚”头偏着，无力支撑般顺墙滑下。
姜华退后一步。
下一秒，脖子上有方正盒子痕迹的尤文凌拿着书包狠狠击打姜华。
姜华倒地，头下漫血。
双目血红的尤文凌扔掉带着血迹的书包，拖着姜华到五楼窗户边，推下去。
脖子处的盒子痕迹纸张化，之后鼓起来，几番折叠，成为一个方正的贴在脖子上的盒子。
尤文凌闭着眼，另外找了个窗户，爬上去，跳下。
盒子哒哒哒回到楼梯，往上走，到楼顶。
看见抱着墨侨哭嚎忏悔挽留的梁丘德，以及正在化为光点消散的墨侨，盒子微笑脸。
它咕噜噜转起来，慢慢悬在空中，找定方向，冲进灰雾，势如破竹。
看完面板里的内容，罗佳达娜衷心发问，“好事？”
灰雾文字：当然是好事。
灰雾文字：毕竟，知道案件真相的人，一个就够了。
被恶灵作为种子选手培养的梁丘德，跌坐在楼顶，双臂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面容空白，两眼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