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皇后那边来人了,秦厌顾不得继续失神,将瓷罐重新封好后,面上看着虽是再次恢复起平静,眸内翻涌起的烦躁和不安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皇后由太监搀扶着踏进寝殿内,受了秦厌的行礼后,说明了来意。
“宫里的国玺失窃了,所幸国主目前在醒月观调养身子,暂时不知晓此事。
本宫便想着,趁国主回来之前将事情处理好,免得让他徒增烦忧。七皇子,就委屈你配合一下了。”
慧婉玉说着,对着身后的一众太监做了个搜的手势,看起来竟是连让秦厌拒绝的机会都不肯给。
殿内还放着他装满骆雨所赠物件的箱子,他自是不可能让这些人下手去碰。
身子周遭因为他卑劣真实模样被骆雨发现后起的骇人戾气又浓厚了些,语气发冷道:“想要搜可以,但,他们的脏手,没资格触碰我的东西。”
不难猜出,皇后应当是趁他不在弄了什么幺蛾子。
他离开皇宫的时候,也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因而皇后弄幺蛾子时,骆雨有六七成的可能性是在的。
她若是在,定然会出手帮他。
不过就算是没被骆雨瞧见,他也有法子能够全身而退,毕竟,让太子断子绝孙的那个药,他这里,还有着最后一颗解药。
好在最后经他手亲自帮着搜查的结果是,殿内并无任何玉玺的踪影,估摸着,是骆雨出手帮他摆平了。
皇后也没想到一定会成的事情竟然还能出差错,狠瞪了一眼一旁放玉玺的太监后,面上挂着假笑道:“既然这处没有,那本宫便继续带着下人们去旁的宫殿搜了,辛苦老七做的配合。”
目送走皇后离开,秦厌关上装着各种骆雨所送杂物的木箱后,再次拆开她送过来的放了冰的蜂蜜香橼水,直接对着罐口喝了一大口。
入口的饮品明明酸甜可口,他喝在口间,却感觉只尝到了满满苦涩。
阿劲看出秦厌的不对劲,担忧之下,到底还是出声询问起来:“主子,您这是,和皇子妃闹了别扭吗?”
秦厌有个一定会娶的有情人这事,阿劲作为秦厌的贴身下属,自是知晓。
便私底下一直以皇子妃去称呼她。
之前的时候,秦厌听到这个称呼心下还是挺高兴的,只因按照他给骆雨营造的假象来看,他能够成功娶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不确定他将自己的暴戾、冷血、甚至是谎话连篇的形象暴露在她面前后,她之前对他生出的喜爱,还能有几分。
又会不会,开始厌恶他,恶心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少年眼角处便因为不知所措和烦躁变得靡红起来。
他闭上眸子,哑声回阿劲道:“不是别扭,只是我好像,单方面做错了一些事情。”
......
骆雨那厢。
从她下了游戏之后,她整个人的心情便肉眼可见地低落起来。
甚至连回到包房继续用午膳的时候,也没了什么胃口。
对于此,巫松和骆秀秀只当是天热,她吃不下太多。
便继续按照原计划,开始给清倌楼取名字。
“雨堂姐,当时有朋食坊这个名字是谁起的?挺符合食坊的。
若是可以的话,将此人叫过来,一起参考一下意见最好。”
起名字的人,当然就是现今扰乱她心绪的秦厌。
一想到他,骆雨本来已经调整好一些的心情又重新溃散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之后,垂着眼摇了摇头:“暂且没法叫他来,咱们还是自己起吧。你们二人先提意见,我待会儿帮你们选就行。”
巫松心思灵敏,注意到骆雨情绪的不对劲,便拉了拉看起来还欲要再追问骆雨什么的骆秀秀衣袖。
“嗯,那我和秀秀就先想。我觉得,这名字,从诗词中取的话,应当效果不错,秀秀,你可有什么好的诗词推荐?”
骆秀秀接收到巫松的暗示,回神后,才发现骆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便忙顺着巫松的话接了下去。
“啊,诗词的话,的确是比较合适用来给清倌楼起名字,那巫松老师.......”
两人后面到底都说了些什么,骆雨根本没心情仔细听,而是一直低沉着情绪,想着她之后到底该怎么面对秦厌。
这一想,便是几乎快半日的功夫。
直到巫松和骆秀秀二人将清倌楼的名字定为“花月轩”,她也帮着容吉挑选好人皮面具。
甚至是收到她家兄长对她所说,骆俊才会在三日后正式开始跟她进行骆家商坊掌事权的比拼后,她才终于说服自己,不要逃避,去找秦厌问个清楚。
看了眼屋内的滴漏,时间已经来到子时四刻左右,到了第二天凌晨。
也不知晓,他这个时候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