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狠狠地一把抱住了月伯。
呼啸的大雪拍打着玄千两冰呼呼的脸蛋,她的身体虽然不冷,但脸迅速就冻僵了,于是出于本能地闭紧双目,使劲将脑袋往月伯的衣服里钻,希望对方的躯体能替自己遮挡一下这满天的雪花。
不知道在天上飞了多久,直到身体被人用双手托起,玄千两才睁开眼。
此刻的月伯已经将她放在了地上,两人身上都是厚厚的雪花,月伯像是一只优雅的雪地白狼似的,落落大方地掸去身上的落雪。
玄千两很无语,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张口抱怨道:“你好歹……歹……是个S级的新人类……出门……能不能用高级一点的……出行方式……这可是暴雪天的夜晚啊……”
冻太久了,玄千两张口说话都不利索。
拍完,她抬眼想看看自己此时身处何地,与此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里是一座极高的塔,他们二人正站在这座高塔的顶部,低下头能看到零零散散亮着霓虹灯的整个城市,抬起头是无尽的黑暗与扑面而来的大雪。
但是,远远地眺望着,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棵巨大的树。
那树太大了,仿佛是天与地之间的支柱,它的枝叶直插云霄,站在高塔上都无法仰望到它的顶部。
而就在那树的附近,像是飞着什么东西,那东西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那棵巨树。
“那是龙鸟,一种巨型鸟类。”月伯道。
“龙?”玄千两睁大了双眼,兰翳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龙吗?
“是一种变异的鸟类。”月伯解释。
“哦。”见月伯难得愿意和自己说这么多话,玄千两向月伯凑了凑,希望对方的高个子能替她挡挡雪,然后问,“那个鸟为什么要一直撞那个好大的树?那是什么树?”
“那是虚桉树,是耀星教的圣树。”月伯道,“虚桉树是肉食类树,它会吞噬掉龙鸟的幼鸟,化为自身的养分,龙鸟绝望至极,便会攻击虚桉树。”
“等等……”玄千两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她重复月伯刚才的话,“树?肉食类?树还能吃肉?”
“虚桉树在开花之前,为了给开花提供足够的养分,会分泌出一种液体,那种液体不但有麻醉的功效,还有强酸,能够将所有筑巢于上的动物麻醉并腐蚀,液体随之被树干所吸收。”
“呃……胃口真好……”玄千两再次向月伯靠了靠,然后看向盘旋在那棵巨树周围飞腾的龙鸟,忍不住道,“所以,你带我飞这么高,是希望我看看那些鸟?”
月伯感受到玄千两整个人就快贴在他身上了,但也没有阻拦,而是望着远方出神道:“龙鸟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写在《创世论》中。”
“哦,耀星教圣经有记录它啊。”
“它们被虚桉花的汁液所吸引,久而久之,便把虚桉花的汁液当做自己唯一的食物,于是开始在虚桉树上筑巢,然后被虚桉树所吞噬,成为虚桉树的养料。”月伯道,“为数不多逃脱虚桉树魔爪的龙鸟,又会在下一次虚桉花开花时,被汁液的香味蛊惑,再次回到虚桉树筑巢。”
“……”玄千两再次看向那棵巨树,还有那些飞舞的巨鸟。
“它们无法逃脱出这样的宿命轮回,它们会在虚桉花盛开的时候被吸引,在虚桉花第一次衰败的时候筑巢,在虚桉花又一次诞生出花苞的时候被吞噬,然后再一次在虚桉花盛开的时候被吸引。”月伯道,“他们的一生,既不能自由生,也不能自由死,他们每走一步,都在顺应《创世论》所预言的结局。”
玄千两闻声仰头看向月伯,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平淡,只是,似乎比平时多了一抹悲哀。
或许,月伯是想借着虚桉树和龙鸟的故事给自己表达什么吧。
宗教总是流行“宿命论”和“轮回说”,给人一种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与天对抗的无力感。
月伯曾在教皇身边成长过,或许,他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也背负着很多普通人没有背负的东西。
而有时候对于只想拥有平静生活的人而言,知道的太和和背负的太多会非常痛苦。
也许,月伯也背负着如同龙鸟一般残酷的宿命吧。
他看着宿命和死亡一天一天地向他接近,既无法与旁人言说,也无法回避与拒绝,明知自己的生命在被迫一点点地凋零,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玄千两想了一下,又向月伯靠了靠道:“能和你分享一下我的想法吗?”
月伯没说话,玄千两就当是默许,于是接着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一个结果论者,我是一个过程论者,如果你愿意做一个过程论者,或许你的世界就会截然不同。”
玄千两拍了拍头上的雪花,回忆着道:“我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长得特别特别帅,我当时喜欢他喜欢得根本不想学习,做梦都是和他在亲嘴,但我当时连对他告白的想法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