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
“沿河找,顺水找,快呀,快呀。”
高行东嗓子已然破了音,但又转头冲着司机喊,“联系设备,过河找老罗。”
找啊,找啊,与村里诸人一起,高行东连跑带颠地沿着河岸找起罗程来。
“老罗,你在哪呀?”
“罗镇长,罗镇长。”
“镇长,句话呀。”
尽管人们扯着嗓子吼,但在滚滚浪涛遮盖中,仍然几不可闻,更听不到任何回应。
从上找到下,从下找到上,没有,根本没有人影。
老邢抬手一指:“要不到那边看看。”
“那边哪有河,水能到坡上?”高行东嚷道。
“万一他绕大远,也不定,死马当……”话到此处,老邢忽的住嘴。
高行东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率先向着坡跑去,其余热相随而上。
“嗡……”
“嘎吱吱……”
泥浆溅起老高,一台皮卡车停在众人近前。
“咣”,
车门猛的打开,童宇红着眼跳下来:“罗程呢,罗程在哪?”
高行东忙道:“我们正在找,到现在还没找到。”
“罗程,罗程。”童宇转头嘶喊,泪水已然倾盆而下。
高行东急忙解劝:“童镇长,现在找人要紧,还不是伤心的……”
童宇忽的抬起头来,手指高行东哭骂:“成他娘的政绩、种树,这回好了,把人种没了,你趁心了吧?啊?”
“我,我,你他娘的以为我愿意呀。”高行东尽管开骂了,但声音却颤的厉害。
其实从刚才到这以后,高行东就已经注意到,若是不种“东槐一号”,就不会挖那些泄洪渠,就可能不会改变河道走向。最起码水势绝不会这么猛,洪水也未必冲进那个院,房子也不会塌掉。那时他已经心痛的厉害,但却想着尽快找到罗程,尽量把痛楚压到心底。现在被童宇这么一撕,他的心痛更甚,已经痛的滴血了。
“罗程没事还则罢了,否则……跟你没完。”童宇红肿双眼哭喊着,转头跑去。
“罗程,你在哪?”
“罗程,你快出来呀。”
听着童宇声声悲泣,人们的心都快碎了。
“找呀,都他娘的快找呀。”高行东烦躁地挥动手臂,人也跑了出去。
老邢、老高和赶来的村民又四散开来的找了起来。
“老罗,你可不能有事呀,否则我一辈子都饶不了自己。”
“老罗,都怪我,都怪我呀。”
“老罗,快出来吧,我错了。”
高行东终于控制不住泪水,边跑边不停的呢喃起来。
“包,包。”老郝忽的脚下一绊,随即举起一个黄糊糊的物件,大声嚷嚷起来。
高行东两步到了近前,一把夺过,迅速清理着上面泥浆,随即嘴唇抖动起来:“老罗,老罗的包呀。”
老邢在旁接话:“估计是从河里冲到这的,先前水都这了。”
“这……”高行东嘴唇抖动的更为厉害。刚才嘴唇抖动是因为些许激动,而现在却是心痛。包都被水冲了,人还能好吗?
“罗程……”童宇疯了般跑来,一把抢过泥包,随即眼冒金星向后倒去。
“童镇长……”高行东双手一揽,才堪堪抱住童宇。
童宇牙齿打颤,双眼血红,颤抖地指着高行东:“是你,是你害了他,姑奶……”
“叮呤呤”,
示意老邢扶住童宇,高行东取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急忙接通:“区长。”
“高行东,听镇里发了大水,怎么还没报告情况?”手机里施予民声音很是严厉。
“区长,罗程他……”高行东到这里,声音哽咽了。
“罗程怎么了?”施予民不禁声音紧张。
“罗程他……”话到半截,高行东忽的张大了嘴巴,随即奔跑而去,“老罗……”
“喂,喂,到底怎么啦?”
施予民还在追问不停,可高行东根本不管这些,而是深一脚浅一脚呼唤着“老罗”,直奔向前。
其他热也都转过头,也看到了那个疲惫而来的身影,全都呼喊着跑去。
相比其他饶兴奋,童宇忽觉身上没了丝毫力气,若非邢、郝二人架着,怕是连脚也挪不动了。
没错,远处走来的正是罗程,但却不是大家平时见到的罗镇长,而更像一个叫花子般。
“老罗,你可回来了。”高行东率先抱住罗程,不停地拍打起来。
“罗镇长。”
“罗镇长。”
其他热也纷纷上前,有的跟着抱在一起,有的则拍打不停。
白衬衫已经没有了任何本色,裤子也划了好几道口子,脚踝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