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叹了叹气,露出愁绪来:“人心险恶,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话倒也不错,他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傅容月见他逐步放松下来,自己的柔弱扮演得很成功,再接再厉的问:“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乔,姑娘叫我乔公子就行。”他没什么抵抗,缓缓的说了。
云沧,姓乔……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
傅容月和魏明玺只觉得天降惊喜,一下子就砸中了两人,同时一喜。
魏明玺按捺住狂跳的心,这一刻,突然就萌生要将此人留住的想法来。他坐直了身体,轻轻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因是除夕夜,城防要比平日里松懈一些,但过了子时也一样很严格,一队纪城军正往这边来,他略微蹙眉,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手若无其事的拂过腰间,已经捏了一枚暗器在手中,右手抬起,似乎是抚平车帘上的褶皱,实际是将暗器弹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打中不远处一个纪城军的脚踝。
那纪城军哎呦一声,一跟头栽在了地上,还没起身就瞧见了这马车。
他们是从皇城出来,街道上空无一人,车速本来就不快,这般缓慢行走十分引人注目。车夫并未点灯,纪城军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家的马车,见有人过来,当即就由队长领着人上前盘问。
“车里是谁?”队长的声音有些严厉:“早就到了宵禁时间,是想进大牢里蹲着吗?”
“军爷息怒!”车夫小心的陪着笑:“我们王爷刚从宫里出来,这不急着回府吗?请军爷行个方便。”
“王爷?”那队长吃了一惊,“车里是哪位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到马车的另一边去看马车上的标志。刚转过来,就瞧见姚远和绿萝双双骑在马上,正冷冰冰的瞧着他。
那队长迎着两道利剑一样的眼波,顿时觉得双膝发软,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陵王这魔王!
想到这里,他急忙笑着赔罪:“属下不知是陵王殿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无妨。”魏明玺挑起车帘子的一个角,一手暗暗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人缩到另一侧,好让那队长看清楚车内的人:“你作为纪城军,负责巡防京城的安全,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那队长这一抬眼,就看见傅容月端坐在里面,正探头张望,神色露出几分焦急。他白日里带着人在城门口迎接傅容月和魏明玺,自然认得陵王妃,用脚趾头也知道这会儿王妃要着急回府,王妃虽然好说话,可她身后的梅国公却不怎么好说话,梅国公平日里不爱跟人计较,可真要记仇起来,那就十分难缠了,再加上陵王……他后背微微沁出一层冷汗,今儿这回事可万万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里,队长立即陪着笑:“也是属下分内职责,多谢王爷夸奖。”说着抬手示意放行。
魏明玺冲他点了点头,放下帘子吩咐启程。只是那一瞬间,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其中一个纪城军身上转了转。
姚远也不耽误,领着人就走。
待他们一行人缓缓走过纪城军跟前,那纪城军里的一员挺直了腰板,目光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忽说肚子疼,脱离队伍往角落里去了。
到了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一溜烟钻进一个院子,不多时出来,一条人影就快速的往赵王府跑去了。
放下帘子后,魏明玺的心情出奇的好,嘴角微微勾起,握着傅容月的手不轻不重的揉着。
经过这么一打断,方才纪城军问话时,那人已经全身绷紧,全没了刚刚同傅容月聊天的放松。他全力戒备着什么,一直盯着外面,只要对方一动,他便要一举击杀。马车离开半天,他仍旧没放松下来,傅容月同他说话,他也不张嘴回应了。傅容月见状,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同魏明玺交换了一下颜色,就什么也不说了。
马车在梅国公府停了下来,绿萝伸出手来搀扶傅容月,待她下了马车,魏明玺才说:“明日按照惯例,我要入宫去给母妃的福安宫祭酒,你不用随我去,好生歇着吧。”
“也好。”傅容月说着看了他一眼,若有深意的说:“惠妃娘娘许久不见你,肯定想念你了,你也好好同她说会儿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