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影发髻散乱,脖子上一道瘀青的痕迹触目惊心,在瞧见了来人的样貌之后更是轻声的呢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雪竟然把长乐给请来了?
长乐是不是肯谅解自己,饶了自己了?
曹淑影身体呆滞在原地,但是很快的,便回过神来,向着高长乐扑了过来,“长乐,曹娘娘没有派人放火烧你,曹娘娘从来都没想要杀过你。”
“曹娘娘是被人陷害的,那个什么劳什子小太监曹娘娘根本就没有印象,更不会派他去害你,定然是有人……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想要借我的手来除掉你。”
相比较曹淑影的情绪激动,站在原地的高长乐却神色淡然,略微蹙着的眉宇之间有着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成和沉稳,一时之间看的曹淑影微愣。
“那是谁想要害我呢?”
高长乐反问,曹淑影却哑口无言。
谁想要害她……
曹淑影说不上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情况,她正指望着高长乐帮忙自己成为贵人,如何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对高长乐下手呢?况且她是真的没想过要还高长乐。
高长乐却是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您说您没有害我,可若我问你不是你是谁,您又说不出来。”
“害死我母后也你也并非是有心的,你的胆子没有那么大,可你这么多年故意骄纵着我的性子是真,盗取长乐殿的珍宝是真,甚至连我在这里问你究竟是谁哄骗了你将那藏着红花和麝香的香囊送到我的母后的身边,您都说不清楚。”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在宫里过日子,却还想要有着野心,想要向上爬?”
说来曹淑影也是可怜的可笑。
她竟然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做了别人的刀还浑然不知。
“她曾在你潦倒窘迫之时伸以援手,将你从地狱中拉了回来,可是你不但不感恩,反而反手将她伸出来的那一双本是想要救你的手,推入深渊?!”
“你日日的对着我这张和我母后有八分相似的脸,会不会觉得心虚。”
高长乐清丽的声音锐利,挑眉冷声开口之间,句句话都是在攻破曹淑影心里面的最后一道防线,更是听的高长雪泪如雨下,似乎心中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便变得清明起来了。
或许。
那一次多多少少曹淑影都是有些委屈在的,可是高长乐可以笃定,曹淑影绝对起过要害她母后的心思。
可能是没来得及实施,她母后便糟了别人的毒手。
否则曹淑影为何会在她母后过世之后,如此殷切的对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嘉元帝的面前争宠,讨他的欢心?又为何要借着高长乐处处向上爬?!
即是有心想要做,那便做与没做,成与不成就没那么要紧的了,左右是借了她的手,也和她自己做的没什么分别了。
“贪心易走歧途。”
“可我是真的不曾想要害你的性命。”
曹淑影挑高着音调,情绪激动,“我是那样的喜欢你父皇。”
“怎么舍得去害他的孩子!”
“我没有派人放火去烧你。”
心中绷紧的弦似乎突然断了一半,高长乐漆黑的双眸看着曹淑影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嫣红的唇角更是轻轻的启开。
“曹娘娘。”
“长乐知道。”
“你深爱着的父皇,舍不得去害他的孩子,却害死了他最挚爱的人,夺走了他余下生活中的欢喜,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了。”
“比杀了他还残忍。”
“你是不是有时候会觉得,父皇明明是在笑着的,却是那种触碰不到的疏远?”
前世的时候,高长乐一直都在怀疑嘉元帝的过世是被曹淑影所害,彻夜前来朝阳殿可是方才曹淑影的那句句话,却是断了高长乐的猜想。
害死她父皇的人,竟也不是曹淑影?
从始至终,曹淑影竟然都成了别人的手去握着刀?
高长乐目光平静,平淡的声音却是戳中了曹淑影心中的痛处,舍不得害死不是借口,故意教导长偏难道就不是过错了?
“是你亲手毁了那个明朗温柔的父皇,让他成为了现在这样的冷硬如刀。”
谢娴音是嘉元帝的朱砂痣,白月光,谢娴音过世之后,嘉元帝也便没了最爱的人,虽然往事如旧,可是在嘉元帝的心里,宠幸后宫这么多的嫔妃,却全都无关情爱了。
“不……”
“我不信。”
曹淑影努力的摇着头,“皇上他分明是开始喜欢我了!”
“他分明是开始接受我了,会吃我替他做的膳食,会穿我替他绣制的衣裳,佩戴我绣的香囊,更会经常来看我!”
高长乐摇摇头,不再去看曹淑影,更不想听曹淑影的所说的任何话,没必要了,看着一旁哭成泪人的高长雪,高长乐不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