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远期目标现在不太好达成,又比较重要时,一般会产生几种状态,比如说,焦虑到闲不下来,又或者,通过更规律的日常来寻求轻松,寻求逃避。
很不幸又很幸运的是,Harry能够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反复横跳。
自从Draco气势汹汹去帮他代班之后,他就留在了这个过去的家里,做着一些他以前就经常干的事情:比方说,给大家做顿饭,带着食物和毯子上楼去照看他爸爸,找几本书看;又或者,在后头的小树林和院子里左右转转,检查一下安保设施,修剪一下花木,偶尔摘点树上的果子下来,和飞来的鸟们说说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外界的信息;还有,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多学生,但是多收拾几间房出来总是没有错的。
而Charles,他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他从此允许的Harry的接近,不排斥他的照顾——他不会主动和Harry要求什么,也不会太过开心地带着这个孩子玩乐,可每天,他都会找一段时间,停下麻痹自己的酒精时间,允许男孩在他的书房里看书学习,一句话也不用说,仅仅是坐在一间房间里而已。
一开始,是男孩看书,他看男孩;随后,是男孩看书,他为男孩偶尔解答一些问题;最后,他的酒精时间逐渐减少,看书这个爱好随着一天天的变化,也回到了他的生活之中。
Charles本人没有说什么,但对Hank来说,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一切都在变好!
只是这规律而平淡的生活,虽然能减轻所有人的担忧和焦虑,却也给Harry带来了更多的寂寞,特别是在他上上下下巡查这栋房子和后面的地盘的时候。
“想想婚礼之前我多么头大,”对着Draco带来的双面镜,Harry在‘FaceTime时间’朝着另一头的Draco抒发压力,“我叫Bobby和John别打架,我叫Nina别喂动物们太多点心,帮所有人修复他们的物品,听我想听的课,做我痛并快乐着的婚礼预备事项,忙的倒头就睡……”
“所以呢,”Harry发现双面镜的另一头,Draco表现得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混蛋,“你现在想起来反而很怀念?”
“当然!”Harry情不自禁摆出‘当然,不然呢’的表情,“就算让我三天不睡觉,我也不想这个地方这么……冷清。我只见过它热闹的时候,我是说,你知道的,很多人来来往往,更小的孩子们喜欢在这边玩耍奔跑,还有人学乐器的声音……”
“得了,你好歹自由,”Draco皱着眉毛,伸手戳了戳镜面,“我还在给你代班,记得吗——而这地方我除了自己的舅舅几乎不和别人说话,而我还要应对自己另一个舅舅的盯梢,我连吃饭都要按照你的食谱来。”
“盯梢……”Harry心情复杂地重复着这个词,试图让年轻的Sirius和自己的教父的形象逐渐重合,然后他哆嗦了一下,“这个,也许你可以吃你爱吃的,然后等我和你换班,我就吃你爱吃的。”
“好主意,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那点。”Draco说,“我们打个商量吧,你去把他脑袋里那个盯梢的念头灭了怎么样,他真的很麻烦,他现在跑来和我套近乎,虚伪的不行,就算他亲弟弟就在旁边脸色绿的跟霍克一样。”说完,他还翻了个白眼。
“你真的不能再翻白眼了,”Harry发现Draco翻白眼的频率日渐增多,这简直有失他那所谓的体统,不由得纳闷了,“Draco,你什么时候染上这毛病的——时时刻刻翻白眼真的不好,对健康和对礼仪都不好,到时候你爸爸发现你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准他会认为是我们这群美国人把你带坏了。”
“你是英国人,谢谢。”Draco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不要——提——我父亲。”
Harry:“就算我爱我父母,你也得承认我现在是美国籍——你和你父亲到底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
在Harry和他的爸爸的关系有了点发展的时候,他也终于意识到Draco和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了点问题,就比方说,他知道Draco一定历尽艰辛才来到这里,但是Draco几乎提都没提他爸爸,没有诉苦,诸如‘我父亲不让我bbb,但是我还是……’,或者表功,例如‘我父亲帮我bbb’,相比较而言,Sirius倒是提的挺多,即使那口气挺不情不愿,比如,‘很不想承认,但是那个时代的我舅舅可比这个有用多了!’……
Malfoy家的父子关系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Harry有注意到,Draco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显示他被刺了一下,显然这不是个好问题,然而Draco依旧避开它,一副‘这不重要’的态度,他一边微微地摇着头一边说,“我们可以换个话题,Harry,比如,告诉我,你都在你的长辈们面前干了些什么,特别要注意那些——梅林知道,你能干,而我就算熬夜也不能马上学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