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本账册之中大部分官员竟然是太子一派,其中更是有曾经索相的举荐的官员。
他有些犹豫,是否要告知太子一声。
此刻屋外早已黑透,凛冽的寒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
而那册诗集,所涉人员皆是汉臣,官职都不太高,最高的就是那位黄孝。对于这人胤禛还是有些印象的,还是胤礽曾问他工部可有空闲职位。
现在想来,那位黄孝能调回京城,怕是搭上了自己二哥。
诗集这事,二哥知道吗?
胤禛枯坐许久,头绪仍是一片杂乱。
思索再三,胤禛决定先上报康熙。
隔日,乌苏里醒来时,身旁胤禛还在沉沉睡着。
被胤禛的手搭着,乌苏里不敢惹出太大动静,一是怕胤禛的伤,二是怕惊醒胤禛。于是,她便又阖眼养精蓄锐。
半刻钟后,胤禛睁开眼眸,入眼便对上乌苏里那双笑吟吟的眼,忍不住弯了眉眼。
“玉儿,今个怎么这么早醒了?”
“爷,现在不早了,都日上枝头了!”
胤禛瞬间清醒几分,脸色错愕,“都这时辰了?”
匆匆起身,掀开床帘看向屋外,果然天色大亮,可一出被窝温度立刻就下降了。
胤禛打个哆嗦,啧啧道,“这里可真冷!今天像是个好天气,怎么还这么冷?”
“可比京城下雪的时候都要冷……”
乌苏里也随着起身穿衣,应和道,“化雪的时候可比下雪是时候要冷,昨天我看雪似乎要融了。”
“不下雪就好。”
胤禛很快穿戴整齐,见乌苏里又给自己编辫子,不由蹙眉,“苏培盛没安排个婢子伺候你梳妆吗?”
“现在哪里还找得到多余的人?苏公公倒是找了一个,我昨天瞧着医馆那里人手不足,就让她去帮忙了。”乌苏里很快编好辫子,朝胤禛抬头笑笑,“有人伺候我吃饭洗衣,扎头发这事也不用专门再找人,还是先顾着灾民。”
闻言,胤禛为之动容,幽幽叹息,“苦了玉儿了……”
“哪里用得着这样说?”乌苏里讶然望着胤禛,“不就是辫个头发吗?”
怎么一脸我多么惨的表情?
“快出去洗漱吧!我都饿死了!”
“嗯。”
胤禛暗暗心疼,伸手替她抚了抚衣襟上的皱痕。
吃完饭,两人又分开了去各忙各的了。之前胤禛还硬要乌苏里答应时刻跟着,也不过是不合时宜。
派去各寨子的人基本都回了,各土司也相继来了开阳县。
不过胤禛也没立刻去见他们,而是先听了底下人带回的消息。
开阳县附近一共是有十三处寨子,其中可分成三个团体。一个团体是以松甘土司为首,相对中立。一个团体是以云溪土司为首,对朝廷政令与官理都比较抵触,辖内民众生活基本是听从土司官理。
最后一个团体就是以川和寨土司刘常为首,相比其他两个团体,他们服从朝廷管理,也希望改变此种土司官理的制度,希望可以成为朝廷县官行政体系之中。
根据苏云派去的人带回的消息,胤禛倒是轻松许多。二话不说,直接去时就直接将刘常带在身侧。
其他土司看到刘常,眼中闪过几分不屑。
除却一直跟着刘常的江桐土司,其他人对于刘常这种行为,都觉得是一种对寨子的背叛,眼神都带着几分不善,连句问候的话都没说。
不过刘常不在意,他想着投靠四郡王,就是不想再过他父亲的那种生活。
于他而言,一直死守着土司这个位置,并不能给寨子的父老乡亲带来更加富足的生活。他早已看清其他土司真正的想法,不过是舍不得土司带给他们的优越地位和富庶。
简短问好后,胤禛没再跟土司继续聊感情,直截了当的问一句,然后就静静坐着。
“今日请各位来,就是想要问问各寨子的情况。”
底下土司纷纷对视,云溪土司脸色隐隐有些傲然,却作苦状,“四郡王有所不知,今年的天忒怪了,冻死了不少人,我们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您。只把寨子里的存粮都分下去了,现在寨子已无粮可分,就等着朝廷派粮渡过难关。”
胤禛嘴角微扯,对于云溪土司凄惨表情不置可否。
“看来云溪土司消息挺灵通,就是不知是寨子中百姓无粮可吃,还是你库房里的粮没存够。”
“四郡王何出此言!”云溪立刻收起苦涩,脸色羞愤,“您虽贵为皇子,可不知我们百姓的疾苦,我是土司不假,可我从未对乡亲有过半分不是,每年的税粮也是尽力筹办。”
“哪里有半点对不起朝廷任命?”
胤禛不紧不慢喝着茶,“苏将军!”
苏云随即拿出几把弯刀扔在地上,还有一些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