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惨状,胤禛不由得拧眉,踏步而入,苏云等人紧随其后。
待人查看完县衙,众人才知,这开阳县衙早已无一个活口。且致命伤十分果断,皆是一刀毙命。
此刻,胤禛暗暗懊恼,怎么就不派人盯着这里!
可这天气这状况,早已不是想的那般简单。
“舅舅,你带着人去外面看看其他住户。”胤禛坐在收拾好的升堂衙上,又对苏云道,“让人仔细搜搜,再派人去贵阳探明情况!”
“岳睿你带着人去衙门架起火煮粥,分发棉衣,还有收集百姓名册。”
分派完任务,胤禛坐不住,决定去看看县衙名册。
经过一番对照,胤禛发现开阳县令不知所踪,这让他第一时间就怀疑上这开阳县令。可惜现在县衙的人都死了,没人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衙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待胤禛出去察看,发现门外站着几个百姓,身上还着棉衣,可手脸都有冻伤。
“草民拜见大人!”
一衣着较好的男人走上前,朝胤禛行了个礼。
“免礼。”胤禛脸色凝重,缓声让他起来。
“大人!你们终于来了!我们等了许久,才等到大人!”男人哭诉着,满脸都是这些日子隐忍的痛苦,“大人,不知朝廷要如何处理,我们实在是难以在存活下去了……”
“你先冷静。”胤禛微感头疼,这人的脸流的泪都快结冰了,头发上都是霜,“你们放心,朝廷不会不管,你先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一说来。”
“是!”
——
随着粥越来越浓稠,聚集在县衙外的人也越来越多。冬日的雪好歹停了几日,可气温却一直未降反而更冷了。
苏云带着人去其他寨子巡视情况,各寨土司听说了消息也派了人来领粮和棉衣,可却迟迟未来县衙面见胤禛。
赈灾粥米的事安排下去,胤禛就派人去川和寨接乌苏里。开阳县这种情况,胤禛也无法脱身,现在就等贵阳雪灾情况,再商定后续安排。
“四郡王,许多百姓都缺棉衣,县内医师人手也不足!”兵官忙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禀告。
“先去计算伤患情况!”
胤禛又不放心,起身要去察看。
身边没个得用的手下,胤禛现在也双拳难敌。
开阳县的粮仓都空了,带来的粮还得留部分给贵阳,他只得一面派人去调粮,一面上奏要粮。这时土司制度的弊端完全暴露,对于朝廷的赈灾粮土司乐意欢迎,但要粮,就一句话,我们也熬不过。
胤禛还能说什么?
地方土司的势力几乎渗透了整个地方人口,每个片区都有各自头领土司。百姓只识土司却不认朝廷官员,镇上情况还好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能在镇上有买卖的,基本跟土司扯不开关系。
这也导致朝廷官员在这里实则半句话都说不上,必须跟土司建立合作,否则寸步难行。
相比其他地方近年干旱不断,贵州还算风调雨顺,粮食收成可以,每年上缴朝廷的数目却时少时多。
胤禛翻看这开阳县近年赋税记录,看了半册,胤禛就知道这些册子上的记载都是做的平账,内里实则亏空。
看了许久,胤禛气急扔了税册,不由暗骂,可却又不知骂什么。
面色乍黑,心中憋闷,胤禛起身走到书架旁,看着开阳县令处处精巧的书房设计,胤禛愤愤捏紧拳头,眼角瞥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四部《福惠全书》,心中愈发恼怒。
狗官!
居然还自比清官?
这么好的书,白白浪费了!
胤禛冷哼一声,一拳砸在那十四册书的书架上,手底感觉到一阵松动,胤禛又用力推了推那格书架。伴随着机关咔嚓一声响,十四册书格一旁封死的木架格弹开一道缝隙。
胤禛拉开隔板,里面放着几册书,拿出一看。
最上面那本正是开阳县这几年所收的赋税,下面依次是开阳县令收受以及贿赂土司、朝廷官员的记载,从康熙三十年一直记载至三十九年冬,最后一处标注着三十九年主子年礼,数目高达三万两。
最底下那册,是本诗集。
胤禛看着那本平平无奇的诗集,隐隐觉得其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险。
缓缓翻开,首页写着诗集名字,可底下编著者参与者的名字,却让胤禛瞪大了眼眸,看到第一首前四句诗时,门突然一响。
惊得他直接合上诗集,背过身迅速挡住发现罪证的地方。
“爷?你怎么了?”
乌苏里正带着药进来,准备让胤禛服下,却见他略显慌张的眼神。
见是乌苏里进来,胤禛松了一口气,“没事。”
“玉儿,你找我有什么事?”
“吃药啊!你今天的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