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粉末。
陡然,胤禛捏住佛珠,猛地站起,一贯冷峻严肃的脸上浮现一丝浅笑,“乌苏里氏,你果真很聪明。”
转过身,看到乌苏里傻傻地笑,先是一扯唇,然后也跟着笑出声来。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写成章程,我看完就替你递给汗阿玛。”
“不,爷,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乌苏里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此事关乎民生大计,我只想为此奉献自己一些力量,可以让更多的人认识到,种田的知识跟科举的知识都很重要,一样能为民,一样可以干出一番事业。”
胤禛似乎被乌苏里这番话感触,忽然大笑,“如果朝廷有更多人跟你想的一样,我大清何愁不强?!”
“爷,慎言!”乌苏里眉毛上扬,圆眼瞪着胤禛,“这些话被有心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蛊惑皇子,有所图谋……”
“哼!”胤禛瞅着乌苏里小心的模样,面上满不在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
“先用膳,等会爷带你去视察田地。”胤禛背过手,压住心里积压许久的野望,告诉自己耐心等待。
乌苏里星眸顾盼生辉,如流淌的星河,看着胤禛时,彷佛全心全意都是眼前人,性子纯净莽撞,却难得赤子之心。
胤禛暗想,忽而改变了最初对待乌苏里的态度,温柔的牵起身旁人,一同用膳。
下午时,胤禛带着乌苏里骑马在农庄巡视,两人谈着日后的规划实验,同时乌苏里还让小农开启了田地适配。
两人在外郊热火朝天的忙着实验田,京中早就因胤禛的多日未归掀起风波,许多女眷下帖,企图从乌拉那拉氏那里得到点什么消息,但都无功而返。
一连十几日,乌拉那拉氏不断接待福晋王妃,还有诸位名门贵女。谁叫她只是个贝勒福晋,娘家还日渐没落。
乌拉那拉氏送走已经来了第三次的太子侧福晋林佳氏,笑了一整日,脸都笑僵了,乌拉那拉氏满腹怒气,再也端不住,狠狠将茶几上的茶具扶扫在地。
正院奴婢惶恐不安的跪下,生怕惹到府里的女主子,王嬷嬷开口劝道,“福晋别气坏了身子……”
“嬷嬷,我怎么不气!乌苏里氏!那贱人!竟然能勾得爷多日不归!”乌拉那拉氏崩溃大哭,伏在王嬷嬷怀里咒骂着,“嬷嬷,我还算是嫡福晋吗?谁家嫡福晋做成我这样……”
王嬷嬷听着自己奶大的孩子痛苦,过得不幸福,心如刀割,眼中浮出狠厉,“福晋放心,奴才一定会帮福晋。奴才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贝勒爷跟乌苏里氏在郊外的一处庄子……不如先给贝勒爷写信,如果贝勒爷不同意,咱们可以……”
王嬷嬷轻声在乌拉那拉氏耳朵说。
痛苦一场,乌拉那拉氏也恢复理智,“嬷嬷,听你的。”
乌拉那拉氏面目冷清,目光泛狠,心底暗暗发誓,乌苏里早晚有一天,本福晋会将今日所受到的屈辱全部归还!一想到八福晋的讥讽,乌拉那拉氏就暗恨。
窗外星光点点,胤礽端方矜贵坐在主位,淡淡看着书房内的心腹,“还没查到小四在做什么吗?”
“奴才无用!”
胤礽缓缓闭上眼睛,右手轻击案桌,不大不小的敲击声在寂静地书房内回荡,众人后背冒出一阵冷汗,不由得暗暗齐齐看向正前方站着的那人。
凌虚遥遥一望,拱手道,“殿下,四阿哥那处皇上单独派一千人的禁卫军守卫,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些日子除了乌苏里库林和他大儿子去过,就再也没有人进出。里面既然有皇上插手,我们查不到也正常。”
“都退下吧!”胤礽轻声道,眼眸盯着凌虚,众人悬起来的心放下,齐声退下。屋内仅留凌虚,房门合上,胤礽才松下挺直的脊背,柔声喊凌虚。
“过来。”
凌虚应声上前,眼神崇敬望着胤礽。
“你说汗阿玛这是在防着我吗?”胤礽神情落寞,端坐在华贵的主位,垂眸暗藏住内心的不安,早已成长为壮年满腹豪情的唯一清太子,满是威仪不容小觑。
“殿下,身为人子,首要就是孝。”凌虚单膝跪下,双手握住胤礽的手,温声劝,“殿下该是您的,终将都会是您的,您只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胤礽轻笑,半掀眼帘,微不可察的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胤礽继续阖上眼,“你回去吧,孤要休息了。”
“属下告退!”凌虚看着胤礽,竟觉他有些脆弱和如履薄冰。他回头看了一眼,关上房门。
房门紧闭,胤礽双手覆住脸,忽而,一阵细微的低泣声出现在房间里,胤礽犹如困兽一般,隐忍许久才敢在无人时呜咽诉说自己的伤痛,独自舔舐着伤疤。
“汗阿玛,保成想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