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中心地段,陈府门前,人头攒动。
几口大锅正冒着热气,锅里翻滚着白花花的粥,味香浓郁。
旁边小方桌上,还摞着一堆白花花的馍子,热气腾腾。
穿着一身华贵绣袍的陈其,正与几名家丁,给县里的贫苦百姓派发白粥与馍子。
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贫民们排成两队,等着嗟来之食,一脸渴望。
“都别抢,都别争,一个个排队来,人人有份,谁敢捣乱,老子一棍子抽过去!”
“都他妈的排好队,谁敢插队,鞭子斥候!”
陈氏家丁们很凶,来回走动,挥着鞭子与棍棒,约束这些贫苦百姓。
这倒不是家丁们狗仗人势、喜欢这样,而是陈老爷子下令如此。
在这封建时代,想要行善,首先得要拥有强大的武力镇压。
否则,那些看似弱小的民众就会乱了秩序,一拥而上,将施善者吞噬殆尽。
陈老爷子在外打拼多年,深知这一点。
因此,他善事照做,同时,威严也在一点一滴的建立。
在这些家丁的恫吓下,等着领取粥食的贫苦百姓们蜷缩着身躯,瑟瑟发抖,生怕排不好队会挨打。
他们心怀敬畏的同时,又对陈家感恩戴德,这善举无疑是很成功的。
派粥的陈其见百姓们一脸畏惧的模样,脸上浮现一抹不忍,他对着家丁们呵斥道:
“小丁,肖子,莫要舞刀弄棒吓坏乡亲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陈家是土匪窝呢。”
排队的贫苦百姓闻言,纷纷开口:
“二少爷,不妨事的,你们陈家可是大善家族,这太平县内谁不知道,谁敢说你们是土匪窝,我们就跟他拼命!”
“没错!陈老爷心善,二少爷更心善,陈家分的馍子好甜!”
“去年若不是二少爷接济我们家,我们一家早就饿死了!二少爷好人啊!”
“二少爷,劳您在这里为我们这些贱骨头派粥,小老儿过意不去,请受小老儿一拜!”
“二少爷,请受我等一拜!”
诸多贫苦百姓真情流露,纷纷对着陈其拜下。
“使不得,使不得!”
陈其赶忙上前几步,扶起一名老人,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诸位乡亲还请起身,否则,我陈其只能跪下,还诸位乡亲一礼!”
“你们还不快起来,是不是要让我们二少爷跪下,你们才开心?”
“一群贱骨头,快点起来,我家二少爷万金之躯,你们敢让他膝盖着地?”
“不敢...不敢...”
“二少爷,我等这就起身,您可千万别跪!”
贫苦百姓们抹着眼角,纷纷起身,暗暗为陈其的为人所折服。
陈其见乡亲们都起身了,脸上浮现由衷的笑容。
他转身回到锅边,正准备继续派粥,突然,他动作一僵,猛然将头低下。
他的表情彻底变了。
由原来的如沐春风,变为了阴沉冷酷,额头处青筋暴跳。
一旁家丁见状,心头微颤,噤若寒蝉。
显然,他们都知道一些什么。
陈其微微侧头,眼珠移动到眼角,朝着芦苇荡方向瞥了眼。
旋即,他勾起一抹狂狷冷笑,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百姓们见陈其粥派得好好的,竟突然离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心想是不是刚才的举动,让这位温文尔雅的陈家二少不开心...
“大少爷有事,换个人来派粥!”
“排队排队!”
陈府的家丁们则权当无事发生,赶忙补上一人,继续派发起粥来...
...
陈其一路疾走,回到了偏院的卧房前。
恰巧,一名新来的婢女正在为他整理房间。
嘭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正在整理床的婢女吓了一跳,转头朝着身后看去,却见陈其浑身冒着黑烟,疾步压来。
“大少爷,您...呀——!”
婢女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她衣服就被撕掉,心被掏了出来,尸体软绵绵的扑倒在地,血水染红了地面。
陈其啃食着心脏,吃得满脸血腥,如同地狱恶鬼。
他面朝向芦苇荡方向,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发出如野兽般低吼。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竟敢坏我好事,杀我鬼婴...”
“若是让我查出,必要你举族陪葬!”
低吼间,陈其腰间的香囊涌出一缕浓郁的绿烟,这绿烟竟是凝聚出一只诡异的绿毛小婴儿,趴在了陈其肩膀上。
“嘻嘻嘻...爹爹,好饿好饿”
绿毛小婴儿发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