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引正要迈进邂逅玫瑰的大门,伴随一声尖叫,门内几个保安架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出来。
乱哄哄的,保安们动作粗鲁,不知轻重将女人抛在地上。
女人摔得重,哀声连连。
一头灰白色的波浪卷发凌乱稀疏,干瘪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一个保安走时不忘吐槽:“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还想勾引我们王哥!”
沈香引被突如其来的暴力冲突吸引注意。
地上的女人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捂着嘴呜咽了一阵,忽然嚎啕大哭。
在看清楚这就是林俏珠的时候,沈香引愣住了。
短短一个星期不见,林俏珠比在老龙头寿宴的那次更糟糕!
林俏珠短裙的边上,脸颊,以及乱糟糟的头发里,都黏着污秽的脏物。
看起来快五十岁,松垮的脸上化着不服帖的妆,已经了。
她的眼神黯淡而涣散,游离不定的看着周围,嘴里语无伦次念叨着什么。
鹤冲天看到林俏珠这副骇人落魄的模样,皱了皱眉,不屑道:“丧家之犬。”
沈香引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还没来得及反应,脑海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怎么还活着?”
“咽不下这口气,得让她变成游魂野鬼也投不了胎!”
“杀了她!”
眼前的景物变幻,变得血腥突兀,暴力的神经活跃,蠢蠢欲动。
“你怎么了?”
鹤冲天问她,同时捏了捏她的手心。
沈香引被鹤冲天触碰到,一时间回过神,有些恍惚。
“帮我个忙,我先进去,十分钟后你带她进去,请她喝杯牛奶,先不要找我。”
鹤冲天欲言又止,他知道沈香引要做什么。
无非是落井下石,让林俏珠的心理防线更加崩溃。
林俏珠喜欢鹤冲天,鹤冲天给她一点希望,再全盘撤回,她会更痛苦。
沈香引在利用他。
他很不爽被利用,尤其是沈香引利用他的点是:林俏珠喜欢他。
这让他有一种被亵渎侵犯的恶心感。
但……沈香引叫他这么做,他开不了口拒绝,半晌点了点头。
在林俏珠又哭又笑胡言乱语着自己是青龙玫瑰的时候,沈香引进了邂逅玫瑰。
王格和几个街溜子在卡座上吹牛。
沈香引一进门就被他们恶心的油腻味儿辐射到了。
王格的裤链都没拉好,叉着腿大爷似的瘫在沙发上。
“什么青龙玫瑰,也就那样,玩儿起来不如我这儿的姑娘。”
几个乌合之众肆无忌惮聊着荤话。
“以前那么牛x哄哄,都不正眼看咱们,现在变成这幅鬼样子,倒想起来巴结咱们了。”
“我倒觉得她虽然皮相没了,那股子劲儿还在,我挺舒服。”
一桌人哄笑。
王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逗的是她刚才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你们看到了吗哈哈。她还以为把我们伺候好了,我真会出手帮她。”
有人附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哥几个愿意碰她,她都得倒贴钱!”
这些刺耳的话,沈香引听得清楚,本以为林俏珠越惨,她越痛快,但是没有。
不仅如此,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着,喘不过气。
有一股压不住的火无处宣泄。
沈香引路过酒吧桌,顺手拎起玻璃烟灰缸,沉甸甸的。
砰的一声。
“妈的人渣!”
烟灰缸角与王格嘴巴剧烈碰撞。
事发突然,一桌人都懵了,七横八竖乱窜。
一个男人酒醒,语气无奈又带着和气。
“这这…鹤…沈小姐!有话好好说,这是什么了?!”
王格手捂着血肉模糊的嘴,拿开手时,掌心一滩血里淹着几颗发黑的牙。
“沈小姐!为什么?!我又怎么您了?!”王格说话漏风的委屈。
“看不惯你,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沈香引把烟灰缸用力砸在王格的桌子上。
一片狼藉。
沈香引转身,找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林俏珠害人性命,丧尽天良,浴室的男人和被取活血的女人,背着那么多条命,也多次想将沈香引置于死地。
前世或今生,林俏珠死在沈香引手里都不冤。
但……她不该被他们……
不多时,沈香引停止思索,她看到鹤冲天拖着林俏珠进门。
林俏珠曲着膝盖,缩起肩膀,裹紧了外衣,把头埋得深深的。
一边哭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