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级下学期的开学考是随机打乱座位,分布考场,任辞盈被分到了第四考场。
第四考场一般都是年级前两百名学生的划分区域,这还是任辞盈第一次踏入第四考场。她的位置被分在第三列的最后一排,桌子之间排的间距并不大,任辞盈环视一周与一起被分到第四考场的同班同学张灿对视。
这一眼在张灿看来是一种可以合作的信号。
张灿坐在第一列的倒数第二排,这原本是一个绝佳的位置但位置靠门,后门又不关的话直接抄书容易被巡考的教导主任从后面伏击。任辞盈坐的离他很近,她可以根据后门情况给他传,而且任辞盈成绩比他好多了。
现在是六点五十二分,距离考试还有八分钟。任辞盈坐在座位上吃着包子,张灿径直朝她这边走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任辞盈,你带我抄一抄呗。”
任辞盈犹豫了一会,可张灿跟何常曦关系还不错,平时也没招惹过她,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成绩也就一般,可能让你抄不了多少分。”
“没事,你能带我抄,我已经很感激了。等会考语文时候,你只要把古诗默写那一大题答案传给我就行了。”
“啊?我每次古诗文默写那一项得分都不高,你确定抄我这个吗?”
“我有办法。”
张灿回到他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掏出小本的红色的初中古诗册递给任辞盈,“你抄,然后把抄好的答案传给我。”
任辞盈望了一眼大敞着的后门,想要拒绝,但有个男生背着书包走到张灿坐的位置前。张灿起身把位置还给他,自己跑回原本的座位。
任辞盈拿着古诗册,看着面前转反过去的桌子傻眼。她该把这个小本红册子藏哪?当她的大脑在迅速运转时,监考老师拿着一沓子试卷走进教室。任辞盈连忙把古诗册塞进衣服里。
她今天立马穿的是一件白色长袖,外面穿着一件红黑格的衬衫。她扣上衬衫扣子,让身体贴在桌前,遮挡古诗册的痕迹。但古诗册仅隔着薄薄的长袖与肌肤相触,让她很不舒服。
这一场考试考的让任辞盈倍感煎熬,她以前不是没打过小抄,可从来没有在如此危险的境遇中抄东西。她还没写到古诗文那题就听到张灿的咳嗽声,任辞盈抬起头,与一直盯着这边张灿对视。
从张灿的目光中,任辞盈感受到他的催促。她往后门那边看,教导主任不在,她收回视线时与坐在身旁的男生相撞。
男生羞涩地对任辞盈笑笑,任辞盈一愣,就见他用唇语问道:“你会写第十题吗?”
第十题?任辞盈看向试卷,第十题就是古诗文题。一共四题,她只会前两题。
任辞盈用唇语回他:“只会前两题。”
男生看向任辞盈的眼神变得落寞,肩负着两个人期望的任辞盈当着男生的面从怀中掏出古诗册,她冲男生眨了眨眼,“现在是都会了。”
男生双眼一亮。
当任辞盈在底下小心翼翼地翻古诗册找答案时,男生还不忘给她放风,时刻注意教室外的教导主任与教室里的监考老师的动向。就凭这一点,任辞盈先把抄好的答案传给旁边的男生再让他扔给张灿。
考完语文,监考老师带着收好的答题卡离开教室,任辞盈把桌子转过来从桌肚里拿出书包开始收拾。旁边那个男生先收拾好,临走前不忘跟她说声再见。
任辞盈背着书包从他桌边走过,他没把桌子反回来,她瞥见桌子左上角贴的名字与准考证号。原来他叫郑翊。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任辞盈写完试卷后把答案传给张灿时,郑翊也想抄,任辞盈便顺手像语文考试那样,先给他抄,他再扔给张灿。
两天后,考试终于结束。何常曦的考场跟任辞盈在同一层楼,第四考场提前两分钟收卷,任辞盈收拾好便直接去何常曦考场外面等她。
没一会,任辞盈就看见何常曦从里面出来。何常曦一见到任辞盈就直呼写的累死了,她中午没睡觉,一听英语听力就犯困,结果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时才醒来,慌里慌张地在答题卡上先写了作文,然后拿2B铅笔在答题卡上随缘挑个选项涂。
“你惨咯,盛老头又要骂你了。”
“骂就骂吧,我已看透世间红尘。”
任辞盈与何常曦回到班级,其他人已经在移桌子和搬书了。收拾好桌子后,任辞盈与何常曦一起去了卫生间。
男女洗手池是共用的,任辞盈低头洗手时,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任辞盈回头,是那个叫郑翊的男生。
“好巧啊。”
“嗯,好巧。”
“你也是这层楼的吗?你是哪个班的?”
“我是十一班的。”
“我就在你们班旁边欸,我是十二班的,以前都没怎么见过你。”
任辞盈不知道怎么搭腔,就点头笑笑。她见何常曦从卫生间出来,便把洗手池让给何常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