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摇摇头，“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姐姐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
德贵妃怔住，看着云棠唇上消失的胭脂，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来，“你在宫里还不知道小心一点吗？现在宫中人多眼杂的很，哪怕被一双眼睛看了去，都会成为索取你首级的武器啊。”
德贵妃拿着手帕将云棠唇上残余的胭脂全部擦掉，“好在你的唇色本来就很漂亮，胭脂不过是多余的东西，否则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擦干净，看的反倒楚楚动人些。
云棠脸色再一度红起来。
德贵妃也没有说太多，因为知道云棠会不自在，只是生气她如此不小心，是要出大事的。
云棠垂眸道，“姐姐不觉得……”
“我不觉得。这些话不管是跟我还是跟别人，都绝对不能提起来。知道了吗？”
德贵妃直接打断了云棠的话，这件事情不要说明，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云棠都是好的。
“好啦姐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才有鬼了。”
德贵妃叹了口气，“七皇子已经将如月公主接回来了，他现在都已经有七皇子妃了，却仍旧没有出宫立府，还是很少见的，也不知道皇上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若是说倾心认为七皇子是最适合皇位的人，将他留在宫里的话，这样做是不是过于明显了。
成为了其他皇子集中火力对付的目标。
但是皇上对七皇子的重视都不像是假的。
“太子之位是谁的，与我们其实关系不大了，我们离这些越远越好。”
“是啊，你我姐妹二人以后在宫中安稳度过余生才是真的。”
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了，唯一的期盼昭阳现在远在蓝北，此生能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怕是都能数得过来。
有云棠，也算是给她的生活添一些颜色。
云棠垂眸，“姐姐可曾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出宫的话，你会想要去哪里？永远都不需要再回宫的那种。”
德贵妃轻笑，“我还能做这样的美梦吗？要是可以的话，我自然是要去蓝北的，我要去确定我的昭阳过的到底好不好。”
云棠忽然笑起来，“或许有一天姐姐的这个想法会成真呢？”
“说什么胡话呢，快点回去宴席吧。”
席上，皇上和可汗坐在上位，原本皇上身旁的另一个位置是德贵妃的，但是赵氏族长在此，那原本属于皇后的位子，也就不好让德贵妃再做上去了。
不过德贵妃倒是开心的很，坐在那个位置上便不能和云棠说话了。
如月的红色嫁衣比她平日里的张扬红裙还要耀眼华丽些，可是即便是蒙着盖头，云棠也能感觉到她并不是开心的。
或许从她踏出草原部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如此。
她能安然接受，但是并不代表不会难过。
如月，又是这皇权之下多少人心的映照。
结成自己并不愿意结的婚姻，无法拒绝，不能抵抗，还要装作满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