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禛眼皮未抬,“说。”
十七将宫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皇上现在派人搜查永和宫了。永和宫的一个宫女受不住板子,说出来是受了柔贵妃的指使才下了麝香的,柔贵妃自然不会认下。
那宫女便坦白在永和宫中还有剩下的麝香,皇上便遣了人去搜。”
云棠落下一子,此子看似身在局外,可却能纵观全局。
她轻笑一声,“柔贵妃现在怕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知道这一局是冲着她来的,怕也是有恃无恐。”
有那样一个哥哥,有什么好怕的。
就像她从前在丞相府,有父亲在,她从不觉得身上有什么担子,更不会惶恐。
如今,却不得不自己成长起来了。
云棠一个不留神,便被谢禛吃掉几子。
“想要赢了你还真是难,谢大人这不要命的打法,让我佩服的很。”
云棠这话让人听不出来是在夸奖还是在阴阳,但是无论如何谢禛倒算是受用。
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云棠所执的白子,落下的瞬间便扭转了局面。
“也并非全无可能。”
云棠双眸微眯,就是这样,只有谢禛让她赢她才会赢。
她这么多年在宫中蛰伏,低声下气做人,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忘了,她本身的棱角和锋芒,是能够刺伤人的。
所以,她怎么会甘心一直在谢禛的屋檐下,任意被摆弄。
“这样赢,倒也是没什么意思。”
云棠起身又去练了字,只是这字非皇后的模样,也非李将军的模样,而是和那封陷害父亲的字一样。
她起初只能模仿到三分的意味,不过照葫芦画瓢,如今倒是愈发能模仿出其中的精髓。
只是还差些意思。
“谢大人过来帮我看看,这字写的如何?”
谢禛走到案前,在看到那字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他抬头看着云棠,却见后者眸中带着些笑意的盯着他。
明明这笑容熟悉又漂亮,可是那漆黑的瞳孔中,却好像隐藏着惊涛骇浪。
那双眼睛,似乎想将他从里到外看个干净。
云棠,果然和从前不同了。
“这字倒像是一个男子的字,遒劲有力,似飞龙在天,好字。”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云棠听着却怎么都觉得冠冕堂皇。
谢禛转移话题,“接下来柔贵妃是要受罚了,而你,应该很快就会回宫了。”
“嗯,而且德妃……看样子位份是会升了。”
当夜的皇宫全员不眠,皇后痛失两子,最大嫌疑的人还是柔贵妃,景仁宫惨叫声不绝,怎么都觉得今夜的皇宫渗人的很。
而皇上站在永和宫前,看着跪在眼前的柔贵妃和搜刮出来存量不多的麝香怒目而视。
“朕从来不知你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思!若是云妃在宫中,是不是云妃的孩子也难以逃脱你的毒手!”
“皇上!”
柔贵妃声泪俱下,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现在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中,只不过是暂时没有办法逃脱罢了。
那该死的宫女咬死了就说是她指使的,被打死竟然都没有改口,这让皇上如何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