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禛抱着云棠的手颤了一瞬。
云棠冷漠推开谢禛，看着他的目光愈发讽刺。
“看来你规划的蓝图里面根本没有我的家人，没有我心心念念想要救出来的人。
谢禛，如果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够抵得上我的所有家人在我心里的位置，那么我问你，我的存在抵得过你家里人在你心中的位置了吗？”
云棠直直的盯着谢禛的双眼，她第一次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他回答之后便能够做出审判一般。
谢禛眸光闪动，藏于袖下的指尖紧握。
他无法回答云棠的问题，因为他也做不到。
父皇母后的死每日都如噩梦缠绕在脑海中，他无法摒弃，无法忘记，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替代。
所以在云棠心中也是如此吗？
云棠看着他不说话，笑容更加鄙夷，“你看，你不能。我娘亲的死在我心里永远是一道伤疤。
所以我必须救出父亲，哪怕要付出代价。”
云棠不想要再看他，却再一次听到了谢禛的声音。
“所以我是可以失去的吗？”
他声音轻颤，不知道多久，他都没有如此心慌的感觉，可是如今面对云棠，这感觉却愈发的频繁和强烈。
云棠动作顿住，“你要知道，这是你应该做出的选择，而不是我。”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什么都不想要失去，什么都想要留在身边，那么不管是过程还是结果，都会是痛苦的。
亲人的逝去在他们的心里是一道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横在二人之间，阻住了那微不足道的爱意。
谢禛在雪中走了许久，他从未觉得宁堂轩到千岁殿的路如此漫长，长到可以将云棠刚才说的话重复千万遍，一遍又一遍的刺着自己的心。
“十七，若你是她的话，你也不会原谅我的，对吗？”
十七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他心中清楚云丞相的入狱是因为主子，可是云姑娘还不确定就已经对主子如此埋怨，若是知道，怕是只想与主子老死不相往来。
他不想撒谎说云姑娘会体谅主子的苦衷，于是只道，“主子也有主子的难处。”
谢禛的心愈发的沉，“果然如此。”
十七抿唇，“主子，云丞相现在的情况或许已经是时日不长了，如果让他出来，了却了云姑娘的心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知道主子对云城的怨恨，可是当年之事调查出来的也未必就是真相。
即便真的是云丞相提出攻打昌岚，可是现在受的罪，也足够要了他的命了。
谢禛这个想法并不是没有松动过，只是每一次想到父亲的头颅滚落在地，母后抬剑自刎的样子，便无法再原谅任何人。
“此事莫要再提。”
十七心中深叹一口气，“属下遵命。”
云棠确认谢禛离开后，拿出云褚那里得来的信，这自己却又让她想到了那个已死之人——小泉子。
“青妍，之前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人在哪里？”
云棠身边只有青妍一个可用的会武功之人，即便她是谢禛的人，也不得不用。
不过好在青妍知恩图报，为谢禛做事的同时，也在向她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