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妍检查了两轮车，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和应春将云棠扶上去。
“小主，这两轮车可当真是个好东西，以后您再想出门，奴婢们也不用担心您的腿了。”
院中一个小丫头“机灵”的声音差一点让云棠咳死。
还以后出门，在皇后的胎没落地之前，她都不会再出门。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流苏。”
云棠记下。
“应春青妍，你们两个推我去大明宫吧，我要去见皇上。”
“是，奴婢遵命。”
云棠腿上盖着厚厚的大氅，但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冬风钻进衣裳。
这段路极长极冷，倒也让云棠有一种久违的宁静。
在皇宫的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低头走路，从未抬头看这朱红色的宫墙。如今抬头，才知道这宫墙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进得来，出不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让她喘不过气。
“小主，忧思过度不利于腿伤恢复，不要思虑太多。”
青妍看出云棠情绪不对，轻声提醒道。
“青妍，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谢禛手下做事的。”
青妍脸色僵硬一瞬，“小主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件事情。”
云棠敛起眸色，“我只是好奇，你如此有能力的一个人，完全可以自己自在逍遥，为何要留在谢禛身边听他差遣。”
青妍轻松下来，“主子于我有恩。”
有恩……
云棠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
她就说这青妍的眼睛为何让她如此熟悉，原是她曾经和谢禛一起救过的人。
那是一次宫宴，各国遣人来贺。
她和谢禛中途觉得无聊便偷偷跑出来玩，却听到了女子求救的声音。
他们顺着声音过去，扒开窗户便看到极美的苗疆圣女面色绯红的躲在房间角落，而皇上步步逼近，说她本就是送给他的礼物，想要霸王硬上钩。
彼时的她和谢禛还是少年心气，于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偷偷吹进去迷魂香，然后将昏迷的苗疆圣女给带了出来。
好在当时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宫宴上，没有人在意他们，所以他们顺利的将人藏在马车中带了出来。
将人救醒之后询问，才知道她在苗疆虽然是圣女，但却根本没有学到多少巫蛊之术，只是被培养成为一个媚体，作为讨好梁国皇帝的工具而已。
她吃苦太多，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到苗疆，当时谢禛只说他来安排，不曾想留在了他自己身边。
云棠抬头再一次看向青妍的双眸，依旧如当年一般闪闪发光，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和稳重，也多了几分沉淀的温柔。
她想起来了，她的本名叫晴焱。
“小主……为何这般看着奴婢。”
云棠笑道，“青妍，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吗？”
青妍顿了一瞬，“有一位故人说过。”
故人，即在眼前。
大明宫中，云棠进来时丝毫不意外的看见坐在一旁的谢禛。
他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云棠的两轮车上，再抬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