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云棠,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心头剧烈颤动,却半晌都未曾说话。
萧太医深深地看了谢禛一眼,苦涩道:“云小主,你的腿我稍后给你针灸,短时间内你是不可以走路的,而且还会一直有刺痛的感觉。
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之后,会有一些缓和。”
“萧太医,你的意思是,她这腿会永远落下病根?”
谢禛终究开口问道,萧太医毕竟是医术举世闻名的医者,和青妍的师父乃是师兄弟的关系。
若是他说治不好,那云棠的腿……
萧太医冷哼一声,“是,哪怕是治好了以后每逢下雨天都会隐隐作痛。”
说罢看向云棠,表情缓和,“不过我会全力而为,争取不留下一点毛病。”
云褚少年的眼睛红的可怕,他愈发觉得自己进宫是一件极好的选择。
找机会向上爬,保护姐姐,保护他的家人。
云棠笑着,可此时的笑却愈发让谢禛觉得不舒服。
他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快要窒息而亡。
“那就劳烦萧伯伯了。”
直到出门重新上了轿子,谢禛声音才又重新响起来。
“不要回皇宫,我送你离开,你的腿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
云棠闭上眼睛,冷嘲一声,“这个时候你还不忘命令我,谢禛,你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你真的很扫兴。”
逼仄的马车中,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十七在外驾车,却也感受到马车内僵硬的气氛。
如今在这皇宫之中,敢说主子扫兴的,怕也是只有云姑娘一人了。
谢禛深深地看着云棠,她冷漠又疏离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远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她的一切,甚至是感情,可是如今却好像将她越推越远了。
云褚观察两人的神色,将谢禛目光中的复杂看的清清楚楚。
这狗男人该不会真的对姐姐有几分真情?
可是这些真情在面对姐姐所受的伤害面前,怕是不值一提。
姐姐要回那封信,怕是已经怀疑当年父亲的事情是谢禛做的了。
如果真是他,那他罪该万死。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云棠本想要路上休息,可是不知怎么的,竟愈发头痛难忍。
好像一根针刺穿太阳穴,让她控制不住想要敲打自己的脑袋。
谢禛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云棠的不对劲,但是云褚率先开口。
“姐姐,怎么了?”
云棠摇摇头,“没什么事,许是染了风寒罢。”
“我现在回去找萧伯伯给开一些治疗风寒的药。”
云褚说着就要跳下车,却被云棠一把给拉了回来。
“褚儿,不要肆意妄为,尤其你很快就要进皇宫,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后果,知道吗?”
云棠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教训云褚,可是这小子终究还是有些少年心气,做事情容易冲动。
只要入了那宫墙之中,就绝对不能随心所欲,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
就像现在,如果他真的下车,那谢禛一定会借题发挥。
她示意云褚要时刻注意谢禛,后者却感受到云棠的视线而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