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伤势不轻,再挣扎伤口又要流血了。”
谢禛的语气甚至让云棠觉得陌生,她已经不记得他到底多久没有用这样温柔的语气来跟她说话了。
重逢之后的记忆,全是不堪。
云棠忍住泪意,“谢禛。”
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云棠抿唇,她想要问父亲入狱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可在即将脱口的那一刻被她硬生生忍住。
坚决不能因为眼前的一点温柔就忘记他的危险,否则,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能不能,帮我给褚儿送一封信。”
云棠现在身为嫔妃,无法出宫。
“好。”
“你帮我写好不好。”
谢禛此时才瞧见云棠的指尖竟直在颤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也或者是因为柔贵妃的欺负。
“你来口述,我替你写。”
谢禛执笔,落笔时停顿了一瞬。
云棠目光颤了颤,“你我字迹不同,送信的时候带上我的簪子,他会知道的。”
“好。”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谢禛的字迹。
尽管她告诉自己无数次,这件事情不会是阿黎做的,可是父亲的眼神又重新让她怀疑了起来。
那惊恐的、欲言又止的、担忧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复杂,太让她震撼。
于是她让谢禛写下这封信,想要从他的字迹中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这字迹……
一笔一划均大开大合,飘逸遒劲,潇洒但是又像是精心算计,每一次落笔都是恰到好处。
字如其人,心藏野心,精于走好每一步,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失误。
这和阿黎原本的字体天差地别。
和她收着的那封信上的字迹也完全不同。
云棠再一次陷入迷茫。
不是他,还是说他隐藏的太好。
谢禛停笔,云棠立刻收回神色,“那就这样吧,劳烦谢大人了。”
谢禛蹙眉,称呼怎的又生疏了。
无妨,他们二人这一次是真的有了肌肤之亲,他这一辈子就算是绑,也要将她绑在身边。
谢禛离开,云棠立刻以要休息为由,将所有下人赶了出去,凭着刚才的记忆模仿谢禛的字迹。
写了一张又一张,直到留下一个满意的,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能模仿出来谢禛的几分神韵已经是十分难得。
她拿出来那张纸反复对比,可是仍然不能发现什么。
下一次若有机会出宫,还是要将刚才那封信拿回来仔细比对。
“娘娘,您的伤势还没好,最好还是躺下歇息。”
宫女小桃自顾推开门,云棠猝不及防,连忙将手中信收起来。
却不想仍旧被小桃给瞧见了那模仿谢禛写的字。
小桃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装作恭敬站在一旁。
云棠虽现在落魄,但是从前到现在也是阅人无数,她的这点小九九一眼就被看透。
看不起她?
云棠站起,对着小桃狠狠地甩一巴掌。
“娘娘!奴婢没错,为何惩罚奴婢!”
她不跪不服,竟叫人一时间认不出来谁是主子。
“就凭我是主你是仆。”
云棠打量着她,眼神冷冽,语气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