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若是发妻亡故,绝对不会在第二天就画上驱邪的符篆。
石安三人越发笃定,石景严怕鬼,是因为心里有鬼。
吱嘎声响中,张定远当先推开了门扉。
月光明亮,投射屋内,放眼望去,房间里和平常一样整洁无二。
“咱们还是来晚了。”
张定远眉心紧锁,叹气道:“这房间肯定是已经打扫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石安认真环视四周,沉声道:“但这屋子里的家居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
“如果有器物损坏,在一天内想要全部找到一模一样的来代替,也不太现实。”
略作思索,石安继续说道:“现在来看,就算嫂嫂不是病故,那她也绝不会死于厮打。”
“这一点,倒是和之前咱们看到的情况一样。”
石安没有明说,但张定远也能够想到,石安的意思是张桂红的身上并无外伤。
也是因此,除了病故之外,张桂红的死因只剩下石安推测的另一种。
毒杀!
石安担心武松下手没有轻重,便只让张定远和他一起搜查房间。
但一番认真查看过后,依然是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看来今晚是白来一趟了。”
张定远心中烦闷,扭头便要离去。
石安紧随其后,让武松关好房门,自己追上张定远道:“我能回家的次数应该也不多了,想去自己的住处看一看。”
“现在我借助在教坊司,总归不是个办法,想去收拾些细软,也好重新找个安全的住处。”
在进入石府之前,石安就已经进行了规划。
根据原主的记忆,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几件值钱的物件儿,石安打算一起带走,典当贩卖之后换些银钱。
如果一直住在教坊司,万一被人发现,那么姬怀雪和李师师都要受到牵连。
因没有查到线索,张定远心情不佳,撇了撇嘴道:“你随意,我先去外面等你。”
张定远加快了脚步,石安便带上武松一起去了自己的住处。
石安在侍郎府中长大,虽然石茂才对他冷漠,但毕竟也是个侍郎公子,如果饮食起居过于落魄,丢的也是石茂才的面子。
正是因此,石安住的地方,是个偏僻但也不算过于寒酸的院落。
星月之下,石安武松恶让人快步急行,很快便来到了住处。
但刚一进院子,石安就看到自己的正屋之中亮着烛光,而且还有一个背影透射在紧闭的门窗上。
“我这儿竟然有人?”
石安忙放缓了脚步,因担心武松体格魁梧脚步沉重,石安便让他留在原地,自己踮着脚尖小心靠近过去。
到了窗前,石安用手指抠破窗柩上的白纱布,透过孔洞向内观望。
最先看到的,是略有佝偻的背影。
“石茂才?”
石安不敢发出声音,只在心中低语,同时视线缓缓从石茂才身上挪开。
看到其余场景后,石安便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
自己在石府的卧榻之处,居然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
而且在正中靠墙的地方,原本的八仙桌被换成了一张香案,案上还摆放着写有‘石安’姓名的灵牌。
一瞬间,石安心思电转。
看来石府上下都知道了石安的‘死讯’,肯能就和这个隐蔽的灵堂有关。
只不过不知为何,石茂才在知道石安的‘死讯’后,并没有操办丧事。
石安越想越觉得疑惑,自己这个冷漠的老爹,不给他办丧事,却又秘密搭建了灵堂进行祭拜,这其中充斥着矛盾。
“给张桂红办丧事,是石茂才对大将军张俊的畏惧,想要堵他的口。”
“不对外宣传我的死,是想让我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从这世上离开吗?”
石安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冲进去一问究竟的冲动。
但在进行过思想斗争后,理智还是战胜了热血上脑。
说到底,石安穿越而来,对石茂才并没有真正的父子感情。
他唯一冲动的理由,是想要替前身质问这个冷漠的父亲。
继续观察了一阵,石茂才也只是对着石安的灵牌长吁短叹,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根据回忆,石安心知,这就是石茂才的性子。
石茂才出身并不高贵,也没有显赫的人脉背景,能够一步步爬上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依靠的就是谨小慎微。
石安甚至听府里的下人说过,石茂才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从没有说过梦话的时候。
以至于,还曾有人私下议论,说自家老爷这些年来到底有没有真的睡过觉?
石安等了许久,石茂才依旧是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