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的大高手了,眺望前方那座悬空巨山时,倪昆那素不靠谱的灵觉,都主动给了他警示,令他宛若见到一头沉睡的太古荒兽,隐隐有种头皮发麻的压迫感。足见这遗府之中,危机重重。
江踏月嫣然一笑:
“法相大能的洞府固然凶险,早个一两百年,都不是咱们能够窥视的,可经历这七百年的灵机断绝消磨,这洞府遗留的威能,已不足其全盛时的万一。当然,洞府遗宝,怕也没剩下多少,幸存下来的,灵性恐怕也已流失许多。但对咱们来说,已经足够使用了。”
倪昆一扬眉:“踏月姐姐竟愿与我分享这等好处?”
江踏月魔性深藏的夜空明眸含笑看他一眼:
“昨晚不是早与你说过,姐姐乃是诚心与你合作的吗?”
又冲他伸出修长白皙的玉手:
“神凰血呢?”
倪昆摇摇头:
“我要先知道太后的下落。”
江踏月道: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姐姐诚意在先,你可不要欺我老实,得了太后下落,却拒不交出神凰血哦。否则姐姐受骗之下,可是会很生气的。”
“啧。”
倪昆自命讲究人,江踏月从昨夜到现在,一直诚意满满,都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翻脸出手,直接擒下她拷问了。
再者,倪昆也不知道该如何从这大修遗府出去,若与江踏月翻脸,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呆在这遗府之中,等到灵机复苏,遗府出世,才有机会离开?
“你说出太后下落,神凰血我双手奉上,决不食言。”
“好。”江踏月也不再卖关子,真个将太后下落说了出来。
她藏太后的地方,果然极其隐密,若非有她指点,还真没办法将太后找出。
倪昆暗叹一声,取出一只水晶小瓶,递给江踏月:“神凰血在此。”
这水晶小瓶,乃是江踏月命养蜂人操纵胡蜂送信时,一并送过去的特制容器。
否则等闲器物,哪怕是低阶灵铁所铸的器皿,也根本无法承载蕴含着三十年寿命本源的神凰血。
江踏月抬手接过这灼热烫手的水晶小瓶,眯眼凝视着里面一滴绽放着炽白光芒的液体,瞳中幽光一闪,浮出一片奇异符文。
幽光、符文皆是一闪即逝,江踏月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
“不错,你没有骗我,姐姐很开心呢。”
倪昆淡淡道:“开心就好。你是要当场炼丹?”
江踏月肩上挎着一个小褡裢,瞧那体积,正好装得下一百多种辅药。
“当然,否则姐姐可没法儿带着你去探遗府。毕竟遗府大阵就算有了巨大破绽,也不是没有真气的凡人之躯,可以硬闯的呢。”
江踏月笑吟吟地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灵铁小鼎,放在地面之上,又盘腿坐下,将小褡裢放在面前打开,里面缝着一个个小格,果然都盛着各种辅药。
她从褡裢里摸出一只小小水晶瓶,里面封存的,正是玄冥真水。
“当年我与左轻侯一起进入‘那地方’,又联手得到了这份玄冥真水,后来又换了冥凰丹方……可惜计算之后,发现玄冥真水只够炼制一枚冥凰破界丹,我们两个都想独吞,就此翻脸,大打出手。他以为他乃圣教第一高手,可以稳胜我,却不知道,我之天赋,胜他十倍,纵然比他年轻十多岁,武功也早就比他强出一线,只是一直藏着而已。”
江踏月一边做着炼丹准备,一边轻声软语说着当年。
她倒没有一味指责左轻侯欲杀她独吞玄冥真水,而是坦诚两人都想独吞,最后武力决出胜负。
这态度倒让倪昆还算满意,不然若她只说左轻侯先起歹意,她是正当防卫,那可就有拿倪昆当傻子的嫌疑了。
“夺取玄冥真水之后,我也不敢在教里多呆。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奸狡似鬼,若走漏半丝风声,让他们知晓一星半点的内幕,群起围攻之下,我也讨不了好,甚至必死无疑……我潜入京师,本想拿先帝做主药,可他三战之后,气血衰败,早已不堪使用,偏偏又拖着不死……害我扮成太后,隐忍七年,等他死后,才终于等到新的神凰血脉觉醒……”
她感慨着,语气当中,颇多大功告成的欣然。
做好准备,抬眼一瞥倪昆,见他抱着胳膊,远远站在石台边缘,笑问道:
“你站那么远作甚?”
倪昆淡淡道:
“我喜欢站在高台边缘看风景。”
“这里可没甚风景可看,周围一片虚无呢。”江踏月手托着封存神凰血的水晶小瓶,啪地捏碎,将那滴神凰血释出,滴向那巴掌大小的小鼎。
当水晶瓶碎,灼热高温倏地释放出来,倪昆嘴角微微挑起,两眼紧盯江踏月,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这魔女实在难搞,明明心机深沉,算计无数,可总能用“诚意”拿住倪昆,让自命讲究人的倪昆没法儿发作。
既然不好真个翻脸动手,那倪昆就等着看她笑话好了。
然而……
期待中江踏月浑身衣裳冒烟着火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强光高温映照之下,江踏月悠然洒入前两味辅药,令往鼎中坠去的神凰血高温内敛,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