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兵,亦如普通的杂兵,成片成片地飙血抛飞,无人能冲进他一丈枪围之内,甚至没有一滴鲜血,能沾染上他的衣袍。
血色狂风在席卷。
吹飞所有不自量力的蝼蚁。
倪昆人借马势,马助人威,十几息功夫,便冲破鹰狼妖兵的拦截,突击至赤虺战车前。
赤虺紧咬牙关,暴吼一声,廊柱般粗壮的双腿微微一屈,大脚猛踏战车,战车轰然下沉之际,庞大的巨人身躯腾空飞起,挟山崩之势,双手抡起巨刀,高举过顶,一刀怒劈。
冷月寒光之下。
巨刀划出耀眼的光弧,好像一道从天而降的霹雳,轰然劈向倪昆头顶。
“不错,有几分气势。”
倪昆难得开口称赞一句,单手持枪,猛地一抽。
轰隆!
枪杆破空,炸起惊雷,枪头宛若神龙摆尾,狠狠抽击在刀光之侧,爆出一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
铛!
悠长金铁声中,赤虺只觉手中巨刀,像化成了一条不受控制的狂蟒,在他掌中疯狂扭动挣扎。
恐怖的震荡之力自刀枪交击处传导而来,撕裂他虎口,震得他指掌剧痛,小臂麻痹,再也把控不住刀势,怒斩倪昆头颅的刀光,不受控制地偏移开去,斩向倪昆马侧的空地。
而倪昆一枪抽偏巨刀之后,借刀枪碰撞时的反震之力,枪杆略一弯曲,又猛地弹直,枪头好像神龙吐信,倏地凌空一点。
噗!
轻微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赤虺庞大的身躯与倪昆战马错身而过,劈空的巨刀斩在地面之上,将地面斩出一道数丈长的深深裂口。
烟尘弥漫间。
半蹲在地的赤虺缓缓站起身来,呼出一口浊气,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膛,就见胸膛之上,俨然出现了一个血洞,滚烫鲜血正似喷泉一般,自血洞之中汹涌而出。
倪昆那一枪,刺穿了他的胸膛,扎碎了他的心脏,甚至穿透了他的后背。
此时此刻,赤虺不仅前胸飙血,后背亦是血流如瀑。
“……”
赤虺脸颊抽搐着,回头看一眼倪昆,嘴唇嚅动两下,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血沫,庞大的身躯摇晃两下,轰然扑倒在地。
北蛮大汗赤虺,死!
当赤虺倒地身亡,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一霎。
随后,剩余的鹰狼妖兵们同时狂暴,赤虺的大汗亲卫也一个个红了眼睛,好像一群饿狼,向着倪昆狂扑而来。
但其他正自分进合击的蛮将……
有蛮将瞋目怒喝,挥兵压上,有蛮将面若死灰,神情惊惶,怔忡一阵后,二话不说,拨马就走,带着麾下部属脱离战场。
一时间,战场一片混乱。
七成以上的北蛮狼骑,在各自将领带动下,四散逃离开去,只三成不到的北蛮狼骑,怀着满腔的仇恨,向倪昆发起了决死冲击。
但所谓的决死冲击,在倪昆面前,与飞蛾扑火无异。
妖兵也好,狼骑也罢,无人是倪昆一合之敌。
血色狂风又汹涌而起,将四面八方狂扑而来的妖兵狼骑席卷在内,或成片吹飞,或绞成粉碎。
当这些决死反扑的妖兵狼骑,又被倪昆剿杀近半,剩下的勇士也终于彻底崩溃,仇恨之火宛被冰水浇熄,纷纷失魂落魄地四散开去。
倪昆杀兴正浓,哪肯放他们离开?策马紧追不已。
可所至之处,竟再无一人敢与他交手,每追至一处,即使是上百人的小股骑兵,也当场星散,四面八方仓惶逃离。而被他盯上的,也只顾打马奔逃,直至被他自背后刺死,也决不回头。
倪昆追出数十里,所至之处,蛮骑皆避,甚至有跑不动的,宁可闭目待死,也不愿向他挥刀,浑无半点传说之中,悍不畏死的蛮夷气慨。
这样的敌人,直让倪昆杀之无味,摇摇头,放弃了追杀。
冲杀半宿,墨玉麒麟马纵是日行千里的宝马,也已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光滑油亮的纯黑皮毛,已被汗水粘成一缕一缕。用手一抹,满手都是血色汗液。
倪昆也心疼这伴他激战半宿的宝马,干脆翻身下马,解下马鞍随手弃掉,牵着马儿往昭城缓缓返回。
走了十来里,前方忽然出现了数道人影,瞧架势,竟像是在等着他。
“竟还有人敢来挡我?”
倪昆来了点兴趣,牵马大步过去,走近之后,借着朦胧月光,瞧清了那几人的形貌。
为首之人,身姿修长,长发垂腰,着墨黑长裙,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夜空般深邃神秘的幽眸。虽不能见其真容,但只看那双眼睛,只瞧那美好的身段,那神秘幽雅的气质,倪昆便已认出了她。
正是当日在长乐公主府中,踏月而来,与他交手数招,不落下风的前代圣女江踏月。
江踏月身侧,是一个手提渗血包裹,腰佩长刀的黑衣少年,竟也是倪昆熟人,曾经的小魔君杨纵。
又有一个身高两米出头,体型横向发展,身高虽不及赤虺,肩宽却丝毫不逊赤虺的大块头,手臂上缠上一匝一匝的铁链,身上也用粗大的铁链包裹,像是把铁链当成了衣裳。
而这大块头左肩,坐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