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期间苏爸爸似乎已经打好腹稿，可每每开口又说不出话来，将欲言又止与三缄其口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书心里越发沉重，终于忍不住颤着嗓子道：“爸、妈，别说了，你俩离婚，我谁都不跟！”
苏爸爸到嘴边的话语打了个转，硬生生吞了回去，还打了个小嗝。
苏妈妈一双美目瞪得老圆：“凭什么不跟我啊？儿子，你可是妈妈一手带大的……”
苏爸爸眼前一黑，“不是，老婆，咱们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哦哦，对！”苏妈妈险些被带歪，又冷静下来，望着儿子道：“爸爸妈妈没有要离婚。”
没有要离婚？苏书半信半疑：“真的？”
苏妈妈举手发誓：“真的！”
苏书终于放下心，舒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我将来就不用两头跑去照顾你们了。”
可随即，苏书的心又悬了起来，还能有比离婚更严重的事？他又看向他爸，“那你们要说的是啥？”
苏爸爸迟疑片刻，才缓缓道：“书书，说起来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对不起你……”
“其实是这样，前阵子我跟你妈妈想着你快回来了，就想抓紧时间享受二人世界。结果一个不小心，爸爸和你妈妈一时冲动，就……就……”
说到这里，苏爸爸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满眼惭愧。
苏书心里一凛，突然生出很不详的预感，忙声问：“就怎么了？你们干了什么？”
“我们……”苏妈妈眼眶发红，“我们一不小心，弄出人命了……”
苏书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下，彻骨冰凉。
怪不得他们突然说要出国旅行，怪不得突然那么着急要自己接手生意。原来是闹出了人命……
“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的错……”苏爸爸看到儿子大受打击的模样，更加自责了，“你别怪你妈，是我太冲动，是我抱了侥幸心理……”
“不是，应该怪妈妈。”苏妈妈起身抓住苏书冰凉的手，后悔不已，“妈妈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这是事实。妈妈对不起你，害你为难了……你，你别跟我们断绝关系……”
苏书低头看向握住他的那只手，他的母亲养尊处优，依旧如从前那般，双手细腻柔嫩。这样的人，如何能受得了牢狱之苦！
他嗓子如同被梗住，艰难万分，才开了口：“那，你们这次回来，是要自首？”
苏爸爸和苏妈妈齐齐一愣，对视一眼。随后苏妈妈痛苦道：“对，爸爸妈妈这不就正在向你自首……”
苏爸爸也道：“你放心，咱们家所有产业还是你的，爸爸会尽快将它们都过继到你名下，不会影响到你！”
到了这种地步都在为他考虑吗？苏书内心五味陈杂，感动居多。他红着眼眶，低低说道：“爸，妈，你们别说了。咱们这就去警局自首，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我再去找受害者家属，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争取让他们开谅解书，让你们少受点苦……”
苏爸爸愣愣看着他，“受害者？？”
苏妈妈：“警局？？？”
苏书一左一右拉过他俩的手，紧紧握住，试图从中给予他们力量。他声音哽咽，又不失认真道：“爸，妈，我想你们一定不是故意致人死亡的。只要你们勇于承认错误，真心悔改……”
“什么死亡！”苏爸爸终于忍不住拔高声音，“谁跟你说我们弄死人了！你个混小子，就不能盼你爹妈一点好？”
苏妈妈不干了，“你吼什么吼啊臭老头，别吓着我儿子！”
没弄死人？苏书愣了愣，觉得事情超出掌控。难道说，是亲戚或员工弄死的，他爸妈只是有连带责任？
他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问：“那，人命是指？”
苏爸爸敲了一下苏书的脑袋，又伸手摸摸自家老婆平坦的肚子，恨声道：“是这个人命！你，要有弟弟妹妹了！”
哽咽声戛然而止，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