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议,陶家决定听从朝廷的安排,落户新地。
陶真晓暗暗松了口气,她才十四岁啊,长辈就已经考虑她的婚事了,这怎么行,自己的婚事的决定权一定得抓在自己手中才行。
陶真晓好奇那位公子的名字,家在哪座大城,一直等到全家做了听从朝廷安排的这个决定,也没听见爷爷提起,她忍不住就要问爷爷。
这时,一道软糯娇柔的嗓音在陶家人身边响起:“晓姐姐,你们决定好了吗,是投靠亲戚朋友,还是让朝廷安排?”
陶真晓转头望去,沈红照一脸天真地靠近过来。
她扫了爷爷一眼,再望望周围,别人也是一家子围在一起讨论未来,或冷静,或激烈,声音有高有低,但都听不太清楚。
真晓对沈红照露出笑容:“当然是听从朝廷的安排了,不然还能去哪儿?”
沈红照笑着弯起了眼角:“跟我想的一样,你们的亲戚朋友跟你们也是一个样,哪有什么富裕的亲戚朋友给你们投靠,要是有,你们早就奔去了。”
真晓顿时额头划下黑线,正要说两句,这丫头转身欢快地走了。
她干什么来了?
陶分晓瞪着沈红照的背影,对姐姐道:“姐,她真讨厌,她故意的。”
八岁的小孩已生成自己的善恶喜厌观。
母亲凌氏毫不在意:“沈家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人家定是有可投奔的富贵亲戚。”
父亲陶佳文望了沈家一眼:“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陶真晓自是看懂沈红照的心理,她没问爷爷那个公子的事,转而对家人们道:“她之前养尊处优,如今沦落成乞丐一样的难民,这落差太大,她恐怕还接受不了,我看她也不想接受吧……”
“她没事就来打击咱们家,不过是想提醒她自己跟我们不一样,这种人容易心里扭曲,见不得别人好,更受不得之前不如她的人过得比她好,谁跟她走近谁倒霉……”
真晓趁机教导家人:“以后遇到这种人,咱们一定要保持距离。”
陶分晓不高兴道:“那姐你还跟沈红照好?”
陶真晓举手一捏弟弟肉嘟嘟的脸蛋:“逢场作戏懂不懂?就是表面关系好,其实上不好,反正咱们以后也不会跟他们家有往来,没必要交恶。”
她耐心教育弟弟做人的道理。
分晓赶紧将自己的脸蛋从姐姐手中解救出来,瞪着姐姐,没什么精神反击姐姐,转头抱着父亲喊饿。
陶佳文也饿:“分儿再忍耐忍耐,只要得了安排,官府应该会发饭的。”
这些天的遭遇连小孩子都被迫懂事,陶分晓没有闹家人,乖乖趴在父亲怀里。
众人在原地等待,这一等,就一直等,士兵们一直在不远处观望,没再搭理他们。
夜深时,在饥寒交迫的驱使下,有几人壮胆上去询问,被士兵们无情对待,呵令其回原处等待。
这些日子,难民队伍的食物几乎已吃光,只有一部分人还剩点食物,有食物的人远离他人,背着进食,恨不得钻入地底下去吃,不让任何人看到。
大家纵然心中升起无数恶念,在官府的眼皮底下也不敢闹事,硬是熬着。
陶真晓明白,那是官府在监视难民,等看其中是否存在什么可疑人物,他们只要熬过观察期就好了。
一夜过去,太阳升起,城门口终于又出现了一支队伍。
望着渐渐靠近的队伍,陶真晓想,官府终于要开始记录大家的身份信息了……
思绪随意散发着,陶真晓蹙了蹙眉,想到了什么。
她望望周围,大伙都各自跟自己的亲友围在一起,面目憔悴,目光无神,没关心别人。
沈红照一家不在陶家附近,估计又找谁聊天去了。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陶真晓对沈家是有些了解的。
沈家热衷社交,当家的,也就是沈红照的爷爷,总是找寻机会与那些看起来非普通平民的人家攀谈,套近乎。
陶真晓倒也理解沈家的行为。
她收回视线,扯扯爷爷的衣角,又拉拉父亲的手臂,在家人都看向自己时,低头低声道:“爷,爹,娘,分儿,你们都记得自己原本的家在哪儿吧,自己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几口人,祖上是干什么的吧?”
不待家人询问,在他们奇怪的目光下,真晓转头对弟弟道:“分儿,等会儿大人问你话,你只要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他们都是你的什么人,都叫什么名字就行,其他的记不清不要紧。”
凌氏不明白女儿为何提醒这些事,但看女儿严肃的脸色,明白事情严重,她难免忧心忡忡起来:“真儿,怎么了这是?”
陶请福是个聪明的庄稼人,很快就明白了:“真儿叮嘱的对啊……”
他赞赏地看了孙女一眼,还夸了一声。
“这么多人,谁是谁,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