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噶尔可汗觐见大清皇帝,以熹贵妃和亲与时疫药方为退兵条件。当此消息传入四阿哥耳中,弘历再也坐不住了。虽然甄嬛常教导他,成大事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逢心中人之事,又岂能忍得住?
弘历跪在养心殿前,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也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儿子因为一件事如此求他,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
“你回去吧,朕意已决。宫里有的是身份尊贵的妃子,朕可以让端皇贵妃做你的额娘。”
“儿臣不求身份尊贵,在这宫中,只有额娘对儿臣最好。儿臣什么都不求,只求皇阿玛,不要将额娘送去准噶尔和亲,儿臣叩谢皇阿玛。”
皇上垂眸瞧着跪在面前的弘历,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你回去吧,朕自有打算。”
“皇阿玛!”
连一旁的苏培盛都看不下去了,赶忙劝道:“四阿哥,您就先回去吧,皇上自有安排,您犯不着如此啊!”
皇帝转头进了养心殿:“他爱跪就让他跪,不用劝他。”
弘历在养心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夜降暴雨,愣是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中午,直直晕倒在了养心殿门口。高烧了整整三日不退,太医院的太医们这两日都轮流往阿哥所跑,若是高烧再不退,怕是会有危险。
养心殿内,甄嬛跪在皇帝面前,听候发落。
皇上望着眼前清瘦不少的熹贵妃,冷冷开口:“你这一病,倒是让果郡王以为你已经和亲,居然私自带兵出关。”
终归是不忍责罚她:“去看看你的孩子们,你病了这些日子,他们都很想你。”
阿哥所中
弘历仍是烧的昏昏沉沉,额间微沁出一排汗水,嘴里仍是迷迷糊糊似在唤“求皇阿玛不要送额娘去准噶尔和亲”。
甄嬛拿湿热的毛巾为弘历擦去额间的薄汗,手不小心碰上弘历的脸颊,却被他一把握住,嘴里仍是喃喃道“我不要皇贵妃娘娘,我只要额娘”。
病得都快神志不清了,力气倒是不小,甄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把手抽出来。
甄嬛问弘历身边的太监:“太医怎么说。”
“回贵妃娘娘,太医说,如果四阿哥再不退烧,可能会影响到智力,或是留下残疾。”
甄嬛皱了皱眉头:“四阿哥的药吃了吗?”
“一吃了吐,基本都吐干净了。”
“不吃药怎么行?去取热水来,再去取些冰块,给四阿哥擦身子降温。”
甄嬛想起当年从甘露寺被赶往凌云峰,也是高烧不退,若不是允礼......自己怕是早已死在路上了。如今又因自己竟害得他私自领兵出关,皇上虽暂时未降罪于自己,又岂会不降怒于他?这条路,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了。
当前之事,还是先让弘历退烧要紧。说实话,甄嬛并未想到弘历竟会为自己求情做到如此份上,不至于丝毫没有感动。但是,弘历对她的心思,她并非完全不知,她无法给他想要的回应。
到了第二日清晨,弘历的高烧才退下去,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弘历从睡梦中慢慢睁开眼睛,便看见伏在榻上打瞌睡的熹贵妃。
弘历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开口试探道:“额娘?”
甄嬛本就睡得不深,听见声音便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弘历:“你醒了。”
弘历眼中满满的不相信:“我是病迷糊了吗?额娘怎么会在这儿?”
“你没有病迷糊,皇上并没有让我去和亲。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
“你何必为我去求情?皇上若是真准备把我送去准噶尔,又岂是你能拦住的?白白连累你。”
“那难道儿子就坐以待毙吗?我做不到。”
甄嬛抬眼瞧着他,抿了抿唇:“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甄嬛起身离开,弘历开口道:“额娘!”
甄嬛回过头,弘历盯着他:“儿子向您保证,以后绝不会让额娘,再如此担惊受怕。”
或许只有爬得越高,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甄嬛有些被震撼到,弘历的眼中透出了一丝恨意,更有勃勃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