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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2 / 3)

娘子能去得好受些。”

“娴妃娘娘她......”楚照槿的眸中生出点点泪光,她撑着墙坐起来。

小太监连忙上去扶着,明白了楚照槿的意思:“娘子先前毕竟是娴妃娘娘的身边人,开春了才去了圣上身边伺候。娘子只管安心地去,娴妃娘娘不会有事,娴妃娘娘说她记挂着您的好,这些是她应该做的。”

“劳烦公公了。”楚照槿垂头望着眼前空空的银杯,莫名生出几分荒唐来。

娴妃竟是真的以为她出自真心,深宫之中举步维艰,她又背负着家仇国恨,她一个小小的宫婢难成大事,拉拢娴妃只为利用。

事到如今,娴妃不仅不怪她,还来送她一程。

她挪动着双膝艰难跪拜:“罪人楚照槿,叩谢娴妃娘娘垂怜。”

小太监走了许久,楚照槿才拿起眼前的酒壶。

琥珀色的酒液从壶嘴处涌出,落入杯中时溅起一层层涟漪,扑面而来的辛辣味刺激着她的鼻腔。

楚照槿端起酒杯,酒液澄明,映照着她的狼狈不堪。

回望自己这一生,一事无成荒唐至极,普天之下比她命运多舛之人或许找不出第二个。

砰!

人在将死之际,神经总是脆弱,楚照槿被这关门声吓了一跳,连着手里的酒洒了满地,银杯从手中落下,坠在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上苍好似真的回应了她的诘问。

旁边的牢狱空了几日,今日倒是进来了一人,确切而言,他是被那些酷吏扔进来的。

男子高大修长的身形倒下,一动不动趴在脏乱的茅草上。

楚照槿侧头过去,眉心跳了跳。

此人是坠入血污的堕仙,刀锯地狱里受刑的邪魔。

他的上衣被人剥去,皮肤一寸寸皲裂开来,露出血红的筋肉,下身的衣料也已经被鲜血染得猩红,全身上下像是在血里浸过。

即便如此,那张苍白的侧脸依旧出尘,眉眼修长舒朗,恍若雕刻,高挺鼻梁下抿着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看不出任何情绪。

或怨愤,或悲恸,或绝望,都没有,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长睫之下紧闭的眼睛在泣血,他被挖去了双眼。

楚照槿认得,他受的刑罚是凌迟,也认得,他身上的衣料,除非王公贵戚不能有。

奈何她在狱中多日,已不知长安城中的哪个钟鸣鼎食之家生了何等变故。

“你觉得我此般很好看吗。”男子缓缓开口,语气淡淡,嗓音仿若来自尘世之外。

楚照槿以为他已经死了,被他这样一问,心不由悬起来:“抱歉,我本无意冒犯。”

一个被剜去双眼的人,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楚照槿没精力再想,探身捡回银杯,正欲给自己再斟一杯,须臾过后,整个尘世都要与她无关,一个囚徒再有泼天的能耐,也是同她一样的将死之人。

“害怕吗。”那人再度开口。

楚照槿斟酒的手颤了颤,怔怔地望着他,未发一言。

“我问小娘子,我此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你害怕吗。”他从地上起来坐好,姿势端正,举止从容。

若非身上那些溃烂的伤疤,男子绝不像是一个受过酷刑之人。

他不疼吗?

楚照槿在讶异之余应声:“你我都是罪大恶极的将死之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既然不久之后都为恶鬼,何谈怕与不怕。”

她是在亡国之际苟且偷生之人,背负亲人子民之恨,为国报仇也变成了一场笑话,她无颜下黄泉见他们,便坠入地狱罢。

男子对楚照槿之言感到几分意外,他低声笑起来,重复着模棱两可的话:“下地狱,变恶鬼么。”

“你......是因何入狱的?”

楚照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多余的关心,她一个死了都不知道会被哪条野狗啃了尸身的人,哪里来的心情关系他人际遇。

“弑君,谋反。”男子语气稀松平常,好似所述与自己全然无关。

“判诛满门,挖双眸,判凌迟。为了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遂分两日行刑。”

楚照槿鬼使神差地伸着胳膊,纤细的手腕穿过牢房间木柱的缝隙,将那杯酒给他递过去:“喝了它,就不痛了。”

人在命运边缘的时候,总想在世上留下点来过的痕迹,这杯酒,是她留给世间最后的真心。

她举得胳膊发酸,语气里藏着怒意:“你喝与不喝?就不能给句话?”

当真可悲可笑,回应她真心的,只有对面长久的沉默。

正欲将手缩回来,却被男子抓住掌心,冰凉的触感一时遍及全身,引得她全身战栗,杯中的酒水洒出来,顺着她手心的疤痕和那人的指腹缓缓流下去。

生前最后余留的时间在这一瞬被无限拉长,那双紧闭的淌着血的双眼,仿若没有被残忍挖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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