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风凌比往日热情了些,每日晚膳后会来淑浣斋探视一番,但依旧没有留下过夜。占小悠知他戒备心重,便也不强留他,毕竟她也乐于一个人自在~
倒是青山偷偷问过占小悠,“世子妃您可知道张富贵是谁?”
占小悠一惊,问他何处得来的名字。
他说好一段时日了,因为侍卫截获府中出现来历不明的飞鸽,发现书信上有一堆类似占大锤、赵有财等粗鄙汉子的名字,讨论的皆是山寨的非法活动,世子大怒,命他彻查此事。他亲手抓了不少信鸽,以至于收到了过一封专属自己的信——一个署名张富贵的公然嘲讽并挑衅他,说有本事别抓信鸽去抓他,否则就不是个男人。
"那你抓到他了吗?”
“没有。自从那天听到贵儿妹妹喊你战哥,世子不知怎么了,就下令停止查这事儿了。”
“那好遗憾,看来你是抓不到他了。”
“世子妃你明明是女子,怎么被喊‘哥’一点也不生气?她不应该喊你姐姐吗?”
贵儿噗嗤笑了出来,故意逗青山:
“你要是抓不到那个张富贵,那我也喊你姐姐呗!”
青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语气急切地保证道:
“世子一定不会让这帮山贼打咱们王府的主意,贵儿妹妹你放心,你和世子妃的安危包在我身上!”
这小子嘴倒很甜,但当占小悠问他家世子在忙些什么,他又支支吾吾疯狂摇头。也罢,有几次占小悠主动提起相府,想试探一下兰风凌的态度,都被他转移话题支走。
也许兰风凌早就怀疑她和山寨勾结,动机不纯,所以故意和她保持距离吧。
眼看相府给的三十日期限快到了,占小悠却还没取得兰风凌的信任,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只能兵出险招了——给兰风凌纳妾。既然自己不行,那就换个人打入敌人内部取得信任。
不出三日,平凉府的门槛快被媒婆踏破了。坊间疯传世子妃不孕不育、重金求子,亲自为平凉王挑选妾室,于是整个汴京城的有头有脸的姑娘们在丫鬟和媒婆的陪同下,于星茶坊排起了长长的队。
说起这个馊主意,还得感谢回到占小悠身边的赵有财,这个丫头投奔“梁山”前,曾被继父卖到了乐坊,深谙为人父母的私心。
世间不公,女子地位低导致她们不得不依靠男人生存,“宁为英雄妾不为庸□□”被奉为圭臬。特别是富人家的女儿或者官员的庶女,与其嫁给普通人受气,不如送去星茶坊接受王府的海选相亲,再不济送去乐坊,给官员做寻欢作乐的侍妾也能捞些收益。虽然她的宣传本事了得,报名者众多,但占小悠意外得了个“不孕不育”的贤妻人设,实在高兴不起来。
在阿璇的一番梳洗下,占小悠容光焕发地搭乘车撵来到了星茶坊。星茶坊的老板赵有财——如今化名有采,兴高采烈地将占小悠迎到二楼。
第一个来相亲的是汴京城最大坊刻书肆商贾薛万千之女。占小悠对着这张爆满青春痘的大脸盘喝了半盏茶,便佯装头痛,连连摆手。之前收到的画卷可是肌肤光滑,吹弹可破啊,没想到古人也流行“照骗”,画出来的都被美颜过了。占小悠倒是无所谓,但是兰风凌对着这张脸能不能吃下饭,就不一定了。
第二个和第三个相亲的女子是双胞胎姐妹,刚坐下便叽叽喳喳,简直让人无法插话,吵得占小悠脑壳疼。直到送走她们,占小悠竟也没问出一句有用信息,也没分得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第四个相亲的是一个瘦高的美女,虽然羸弱,但眉间楚楚动人。连占小悠都心动了,差点忘了这是给兰风凌选妾,而不是给自己。细问之下,原来她是国子学人人尊敬的太师于泽之女于兰儿,只不过是不受待见的侍妾所生,仰慕兰风凌已久,甘愿服侍他一辈子。见占小悠迟迟没有表态,便抹泪恸哭,甚至当场跪下,希望给她一个机会。
占小悠正不知如何是好,有采在耳边低语,“老大小心些,她小娘可是一个厨娘,半夜偷偷爬到太师床上,才有了她。”
占小悠细细观察,于兰儿掩面哭得不能自已,看起来倒像深情相许,不像是一个耍心机的女子。
还未拍板,却见贵儿急匆匆跑上来:
“不好了,世子过来了,看样子很生气。”
正合占小悠意。如果他同意纳妾,那么占小悠正好安插一个自己人,时不时在他身边吹吹枕边风,帮自己获取他的信任;如果他不同意纳妾,占小悠这番示好和投诚,也能拉进他们的关系。
再说了,古代女人不都是通过给丈夫纳妾来取悦对方嘛?何况占小悠还为他挡刀两次(虽然有一次是表演),横竖看起来也不像是李仁孚的亲信啊。
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
兰风凌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可知错?”
占小悠摇摇头,我能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想给你纳个妾呀,便指着身边娇滴滴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