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魂笑道:“这个自然,我一人,也背不回那么些东西呀。”
大姑毕竟一家人在农场生活了好些年,搬起家来,东西指定少不了,这年头,哪怕个破碗,都没人舍得扔,真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
青魂回屋里和姑姑们并弟弟妹妹说了一声,找了个小背篓,里头放了点米面,又包了点儿桃酥,往农场去了。
顾珍和晏启春在西屋里一个裁剪,一个用缝纫机,给晏大伯一家人做棉衣棉裤,四姑晏启秋给晏大伯织毛衣。一下午的时间,晏大伯的棉衣和棉裤便做好了。
顾珍想了想,对晏启春道:“三妹,明儿咱再给大嫂子也做一身棉衣棉裤吧,只是也不知道大嫂是不是和大哥在一处。至于棉鞋,你晚上问一下二婶子有没有给二叔或者大弟纳好的鞋底儿,要是有,先挪两双给我,把大哥的棉鞋棉鞋做好,有了地址,也好叫小乖给寄过去。”
晏启春道:“这个不用问我妈,先前我给我哥纳了两双鞋底放着呢,明儿我拿来就成。等明儿把泰大嫂子的棉衣棉裤做好,我就接收小四手里的毛衣,我比她织的快些。小四空出手刚好教你。”
顾珍想着青魂说让她给华新国织毛衣的事,脸色微红,答应下来。不过学织毛衣的事情倒也不急。
晚上晏青魂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她翻墙进了院,顾珍就听到动静出了门,二蛋和丫丫已经睡了,顾珍灶上给她留着饭,青魂干脆随她一起进了灶间。
顾珍一边热饭菜,一边问青魂:“你大姑同意回来?”
青魂点头:“原是死活不愿意的,说是没得回来拖累我们,我就说我明年要去市里上高中,家里就妈一个人也照顾不来,让她回来帮着照看二蛋和丫丫,劝了半天,这才同意。”
“那我得赶紧把灶头北屋给你收拾出来,今天一天忙着给你大伯做棉衣棉裤,倒把这要紧事给忘了。”顾珍忙道,“那你什么时候找你堂叔他们帮着去接你大姑?”
“我明儿就说,赶着化雪前把东西拉回来,刚好大姑还能在家过年,这要是等雪化了,那烂泥泞的路,人都没法走,更别说车了。还得和大队部里说一声,借个驴车,另外,也得找村支书说一声,把大姑的户口给牵过来。”
顾珍忧心:“大队上能同意把你大姑的户口牵过来?”
村支书是陈家人,可不是晏家人,当年巴着青魂她爸,想接他的位置当上村支书,结果青魂她爸没同意,提了别人当支书,后来还是青魂她爸去世,这人才想法子当了支书。因此对晏家他们这一支,便看的不大顺眼,没少挑刺儿。好在晏家是大姓,他也不敢做的太过份。青魂这孩子也不是个不好拿捏的,这家才能顺顺当当的过到现在。
青魂听了顾珍的话笑了笑:“大姑的户口原就在村里,是后头才牵去农场的,如今牵回来落户,姓陈的有什么不同意的?他要真敢出妖蛾子,大不了就让他那村支书换个人做就得咧。妈不用担心这个。再说了,落户关乎的是分口粮,咱又不指着大姑的口粮,不缺她那一口吃的,怕什么?把户口牵回来,不过是想着让大姑在家里待的安心罢了。”
这倒也是,顾珍就道:“可不许瞎说,什么换不换支书的?叫人听了不成话。”
“我这不是和妈你才说的么?”青魂笑道。
不过这话她还真不是瞎说,这两天她就寻思着,把姓陈的从支书位上给拉下来,这种事,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难事儿,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好在也不急。
顾珍给青魂留了大米粥和蒜油饼,这会儿把蒜油饼切成条用蒜泥一炒,香的叫人流口水,青魂就夸:“妈做的饭是这世上最好吃的。”
顾珍见她吃的香,心满意足:“又给我灌迷魂汤呢,好吃就多吃点,不过,也就年前吃几顿好的,叫人见了也不能说什么,以后咱还是得悠着点。知道你心疼你弟你妹,可人家的日子怎么过,咱至少明面上,也得怎么过。省些麻烦好。”
青魂点头:“我心里有数呢。对了妈,你什么时候做一回千层饼?我惦记好久了。咱赶着春节也吃一回解个馋。”
那千层饼做起来特别费劲,白面和的硬硬的,一层一层的擀出来,每一层擀的时候,都要放上拌好的油盐葱蒜泥,擀好后放在锅里烤,出锅后那叫一个香。
青魂这辈子也就吃过一回,还是二姑出嫁的时候,做出来酬谢送嫁回来的人的。那会儿龙叔偷摸的分了她一块,她吃了后心心念念的记到现在。
但这玩间儿费面费油,做一锅至少得三斤面,谁家舍得做?她们家倒不缺那点面粉,可平时也不好做这东西。
顾珍见她着实想吃,无奈道:“成,过两天就给你做两锅子,左右这天放的时间久,大新年的,给你们当零嘴儿吧。”
青魂吃完洗漱后,便回屋上了炕,顾珍也回屋睡去了,青魂倒是想着华新国的事,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咋也没个消息?她妈面上没什么,可这两天不时发个呆,心里只怕也是惦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