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玉,可曾有印象,她出现过谁的身旁?”
婉容皇后柔声询问道,却只见江天星小脸一凝,仿佛是在仔细回想着。
堇桃已被两名先马队护卫架起,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视线中。
“咦...长得这般可怖的人,我怎么没有印象?”
江天娇不知是有心还若无心的提了一嘴,反倒是引起了婉容皇后的注意。
“她这般容貌...应当不会不予伪装便出现的。”
说罢,只见婉容皇后眸色一凛,冷冷地扫向了杨婵月:
“婵月,你今日不是带一个饰着面纱的侍女,她现在在何处?”
杨婵月闻言,身形虽然僵了一瞬,但还是柔声应道:
“回皇姨母,方才她也跟来了。”
她转身冲着一戴桃红面纱的侍女挥了挥手,便见那侍女快步来到她身侧。
“红袖,来。”
杨婵月又娇笑着抬起小脸,望向了婉容皇后解释道:
“红袖这几日得了痘瘟,不便见人,这才戴着的面纱。”
她心下却是一阵慌乱:若不是她早有准备,此刻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遂不禁又狠狠瞪了一眼正被禁军架起的堇桃。
婉容皇后见此,虽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堪堪收回了目光。
本想着问一下其它人,却又听赵承胤突然开口道:
“把她的面纱摘下来。”
闻言,杨婵月心底不禁“咯噔”了一下。
但想到已命人替红袖点了装,应当是不会被看出来的...
遂她还是强颜欢着劝道:“殿下...红袖也是女儿家,若真被人瞧见这副...”
杨婵月话还未说完,却只见禁卫大步上前,一把扯掉了红袖的面纱。
登时一张满是痘瘟的小脸便展现于众人面前。
各家小姐们不禁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杨婵月见状,这才刚要松下一口气。
却又听见江天星忽地开口道:
“我听闻,西戎不仅有香蛊,同样也精通于易容之法。”
她小脸神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说出的话却啪啪打了杨婵月的脸。
这不正是杨婵月方才用来猜疑江天星的话术吗!
“...小世子这是何意?莫不成还怀疑我与西戎勾结了?”
杨婵月笑意有些僵硬,娇软的语气中却藏不住那怨怼。
江天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本世子只是说,西戎人善于易容,可没说是你与西戎勾结。”
杨婵月被她那眼神看得一颤,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心下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她早有准备。
西戎精通易容术不假,但一旦易容成功,便很难被抹去。
饶是江天星她命人用皂角搓洗,怕是也看不出来分毫异样。
遂又扬起小脸,娇笑道:“那小世子认为,这西戎人是何时易容成了红袖的?”
江天星闻言,却是幽幽叹了口气:
“本世子怎会知道?不过你往日身边带着的不都是堇桃吗?”
说罢,她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杨婵月:
“你今日忽然换成红袖带在身边,还同样带着面纱,我起疑也是情理之中吧?”
闻言,婉容皇后不禁凛了凛神色。
江天星说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为何今日没见堇桃跟在杨婵月身旁?
“来人,取水来。”
婉容皇后只冷声令道,一双凤眸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若真发现了什么猫腻出来,那她在选人这方面,简直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杨婵月倒是毫不慌乱,只等着下人将水取来,却听见婉容皇后下令道:
“去把她的脸仔细地洗干净。”
几名老嬷嬷应了声是,撸起袖子就来到了红袖身边,不由分说地搓洗起来。
红袖直被搓地练练叫痛,约过了半炷香,几位嬷嬷才堪堪停下手:
只见红袖的一张小脸已然点点红疮,倒是丝毫未消退。
“娘娘请看!”
几位嬷嬷撂下手中帕子,恭敬地跪在地上向婉容皇后示意。
婉容皇后见此,虽柳眉轻凝,但也未再多说些什么。
杨婵月不禁偷偷勾起了唇角,却仍是一副娇弱的模样,颤声道:
“如何?小世子,这下你可不能在怀疑我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好不委屈,仿佛江天星是害了她的罪人似的。
但下一秒,却又听见赵承胤忽地开口:
“用油再洗一遍。”
闻言,众人纷纷用惊愕的目光望向赵承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