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又黑又壮的蒙面人瓮声说道:“你们怎么认识?这个身着大顺服装的女子应该是那个恶徒贼将的女人。别啰嗦,一刀宰了她,我们去往别处另寻那贼人。”
扎木合连忙开口道:“她是我们的族人,应该是被大顺盗匪强掳过来的。巫丹姑娘,你受苦了。我们带你逃离这里。”
巫丹先是愣怔了片刻,然后口齿清晰地用木托王国的语言说道:“没错,最开始我是被他们抢来的,并且被松绑之后,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心想刺死那个恶贼,打算与他同归于尽,结果却失败了。
但第二次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是我自己主动找过来的。你们应该没人会是他的对手,速速逃命去吧,我只当是从没看见过你们。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这里了,所以一定不会跟你们走的。”
扎木合似乎被感动到了,连忙压低声音劝说道:“巫丹姑娘,你能拼死反抗,精神可嘉。
既然第一次行刺已经失败了,那个恶人应该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你留在这里也只能白白枉送性命。
本来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就是这个恶贯满盈的贼人,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定会替你宰了他,报仇雪恨的!”。
巫丹瞪大了自己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珠,毫不掩饰地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是想要取他性命?休想!
他现在已是我的夫君。你们若真想杀了他,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闻言扎木合等人大吃一惊。这伙抵抗组织中为首的扎木合,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晃了晃脑袋,咬牙说道:“你是被他们折磨的已经发疯了吗?他们是强盗、刽子手,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我们族人的鲜血,是我们共同的死敌。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也想杀死他们吗?”
“不!”巫丹甚至挺起了胸膛,身上那股倔犟劲儿又上来了。
“我现在只知道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他如果真是残忍的刽子手,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扎木合彻底无语了,眯缝起双眼,用完全陌生的目光,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个略显瘦弱的小丫头。
“她虽然曾经是我们的族人,可如今身穿大顺的服装,而且摆明了死心塌地要追随那个大顺杀人的强盗。已经算是卖国求荣,数典忘祖,是我们族中的败类。
可以杀了她了。别忘了,你是我们队伍中的首脑,绝对不能令这些手下弟兄们对你失望。”旁边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俯身在扎木合耳边低语道。
听罢,扎木合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钢刀又握紧了几分,只是心中还存在一丝丝的犹豫。
对面的傻丫头巫丹毫不躲闪地直视着他的双眼。她忽然咧嘴微微一笑,显然是听到了旁边那个蒙面人对扎木合的耳语。
她轻轻开口道:“卖国?背叛族人?我只是一个出生于贫苦人家,经常饿着肚子的苦命弱女子,可能没什么见识,目光短浅。
为了生存活命,在集市上卖过干柴,卖过野菜。这个国到哪里去卖?有人愿意买吗?
没错,我是木托王国的人,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这个所谓强盛帝国的任何恩惠,它带给我的只有家破人亡。
我也从来不曾背弃自己的信仰,始终遵循火神教的教规。即使快饿死了,也从不偷窃,不做恶事,心存善念。
这些扎木合大哥心里应该最清楚。您对我,对我们家人的恩情,我始终铭记在心,只是没机会报答。
如果你也认为我是卖国贼,民族的罪人与耻辱,尽可以一刀杀死我,我毫无怨言。我现在也是在践行我们火神教的教规:与所爱之人,生死与共,虽九死而无悔!”
旁边又有一蒙面人在扎木合耳边低声催促道:“时间紧迫,别听她啰嗦,快下决心吧。一旦被敌人发现,我们就难以脱身了。”
扎木合那只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他仍然难以抉择。
“啊……”巫丹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呼,猛然传来的一阵剧痛令她不得不低下头去。她看到自己的小腹部位,一小段滴着血的锋利刀尖探出头来。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蒙面黑衣人,替扎木合下了决心。
既然有人带头动手了,其他人就更加无所顾忌。几把恶毒的钢刀,从不同的方位,以不同的力度,插入了巫丹姑娘柔软的胸腹当中。
巫丹睁大了她黑葡萄似的双眼,没有任何的哀嚎,哭喊和挣扎。口中虽然鲜血狂喷,但她面容平静安详,坦然地承受了这一切,仰面缓缓倒了下去。
几乎与此同时,帐外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高声呐喊与刀枪相撞的尖锐啸叫声。
一个蒙面持刀的黑衣人,伸手拉了拉还愣在原地的扎木合的衣袖,大声说道:“我们留在外面,准备接应的弟兄们被巡逻的敌兵发现了。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