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得令,继续道:“实际上我在那之前就见过丹砂,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跟着我,哥哥说的没错,长右和孰湖死在他的手上,他说……他与我是天定的七世怨侣,累世纠缠。”
到了这一句,又有惊悚的消息爆出,“怨侣”二字可是把丹砂那天出现时古怪的举动解释了个清清楚楚。
到了此刻,几人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沉默,虽然丹砂那吊死鬼似的死疯子颇为暧昧的话语已经让叶言学有了点不详的推测,但他立刻悬崖勒马了,毕竟谁能接受那种事发生在自己看大的孩子身上?如今顾长安的坦言,让叶言学串起了这一切的发生,比起刚刚操着刀想砍人的怒意,现在他更想杀人了,只是愤怒的方式变成了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几乎憋死自己。
这话说起来可能不太恰当,但因为和顾长屏交好的关系,让叶言学对顾长安一直有种老子看儿子的长辈感,谁知道如今他这监护人的位置还没坐几天,就得知有人趁着他们都不在几乎把这孩子凌辱至死,“七窍冒烟”最能体现此时此刻叶大少的心情了。
如今人高马大的顾长安就定定站在那里,可在叶言学心目中他还是那个瘦的像根干柴禾、肤白圆眼、嘴硬心软的毛头小子……但嵯峨巍灭门、拔除束灵、囚禁,还有耳边那道刺眼无比的狰狞伤疤,这一切加在一起都在提醒着叶言
学发生过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踩碎了。
“我……”叶言学嘴唇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失败,那一声声“救世之主”转世的朝拜犹在耳畔,可他早说过了,救个屁的世!他连自身都难保,顾长屏救了他一次又一次,最后只托付给他这么一个人,最后他也是没能护住的!
还有——掠景。
他跟个白痴一样把人忘得干干净净,眼看着为了他亲手挖心的人如今下落不明,他却只能窝在这里指望一只水川玄妖给他带来白无垢的消息。真是再窝囊也没有了!
叶言学怒到极致,抬脚就要出门,这可把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高大威武的顾长安上前一把抱住他,乔施予和鹿苑异口同声:“殿下!”
“哥!你要干什么啊?”
“老子先去刖氏国皇宫揪出白无垢!再去焚林砍死那个缺德冒烟儿的狗屁坏神仙!就他那样还当神?神主温凉当年要杀怎么不杀的干净一点!留这么个玩意儿存心恶心我们吗?!”
叶言学骂得十分过瘾,顾长安抱着他的腰,眼看火气上头的活祖宗不安分地乱跳,他干脆一用劲把祖宗拦腰抱起来塞回了椅子里。
“臭小子你干什么?!我把丑话说前头,你们全都别拦我!!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不是的哥!不是要拦你,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顾长安弯腰看住他的眼睛:“我想起来神主温凉
了!”
“……”一个温凉立马让着了火的叶言学瞬间哑炮了,他呆坐在椅子上讷讷的问:“你是说,你见过神主温凉吗?”
顾长安点了点头,“人皇族被天罚灭族的那天我听到了神主的声音,他在……他在劝绵延神收手,但绵延神没有听他的,还说了那句话。”
“哪句话?”
乔施予细长的凤眼微眯,冷唇轻启:“我欲绝谁,神佛难救。”
顾长安颔首,叶言学气得唇角抽动:“娘的,真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神主没劝动他怎么不干脆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了!反正后面都要杀,还不如这时候就动手!”
“我想……”顾长安垂下眼帘,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属于神主温凉的动听声音,“哥,我想神主之所以留下绵延神就是为了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