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唏嘘着:“万一哪天他要是一个不高兴,说灭哪个世家,我们不就是伸脖子等死吗,不然还能跟那少爷脾气硬碰?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比黑衣不详人的陌刀更硬吗?”
“是啊!”几人连连点头。
不过也有人说句公道话,西界纷家现任掌门,双生子中的纷纭道:“要照您们这么说他早就为所欲为了,还会在傲月宫救了我们吗?那发疯的宇文焱不就是神君大人给制住的吗!”
“纷家主还说这话?!那为什么他当时不干脆杀了宇文焱,留个那种实力的祸害,我看以后就是祸患无穷,不信你就看着吧!”
“这话说的,您老人家当时怎么不把宇文焱给杀了?”某户家主冷嘲起来。
人们的争论声越来越大,嵯峨巍的顾长屏和斑斓无双并肩而立,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顾长屏心中忧虑雪暴这接二连三的套路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斑斓无双则目眦尽裂地盯着远处属于灼华领域的界碑。
她曾说过焚林的东西不准染指灼华哪怕一草一木,可到底,雪暴竟真如那魔种当日所说,很快就会和她再见。这一次,他要自己踏进灼华山。
几位家主掌门越说越气,旁边守着的大弟子们也剑拔弩张了起来。
鹿苑实在看不下去侧头轻声道:“各位掌门家主都是一方之主,何必在这时候逞一时嘴快,眼下焚林的魔君马上就到了,要他看到我们这离心
的样子吗?”
几人冷哼,遂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黑甲的队伍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斑斓无双一双烟雾弥漫的灰蓝眼眸中烧起蓝色的大火,她眼睁睁地看着雪暴的庞大车架穿过灼华的结界。
这一刻,有什么她在心中小心维护的东西,轰然崩塌。
打头的昭彰遥遥对着众人抱拳,然后一声令下,军队止步,魔王的仪仗训练有素的排开,车架的轿帘被魔种侍从打开,雪暴从里面走了出来。
人们没想到,焚林的魔君再出现在炼仙界各世家豪门面前的时候,原本的锋芒毕露被收敛着几乎滴水不漏,他将广袖一掠,单手负于身后,满绣着暗纹的黑袍扫过灼华山外的这条由白玉砖石铺制的坦途。
他的皮相再度变化,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思,魔王的这张新皮美得锋利刺骨,不若凡人。
只是在场无人知晓,这张脸长得和一百年前雪抱的形貌有几分相似。
魔王款款走着,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到了距离一众世家人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停了下来,佯装意外地笑了起来,“呀?诸位掌门家主还在此处亲自迎本座,真是叫本座无地自容。”
一众人群得见魔王客套,纷纷七嘴八舌地热切起来,可嘴上说着无地自容的雪暴却用一双倦懒又睥睨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斑斓无双,笑不达眼底。
不论灼华的掌门人愿不愿意,在六洲大陆世家的利益威逼下,她都
只好沉默地转身,听着人们一边百般恭维讨好,一边簇拥着雪暴将他迎上灼华的石阶。
一个月前——
在初闻魔王雪暴要在灼华与世家集会时,无双冷酷的灼华掌门拍案而起,宁碎灼华群山也不准雪暴踏入一步,可白梧尊上却在极久的沉默中摇了摇头。
“六洲大陆要变天了。”白梧苍凉的眼中浮起斑斓无双不能领悟的深沉意味。
沉默,压抑的沉默如白梧口中将要变化的天一样压在斑斓无双的心头。
“斑斓,有件事,为师要跟你坦白。”白梧的声音有些颤抖,里面杂糅着一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