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学说着才想起来他现在出息了,可以自己查探,于是顺着握着掠景的那只手探入她深不见底漆黑内府。
这一次他能在她昏黑的内流中分辨出脉络了,看清后可把叶言学吓个够呛:“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弄断手拿回灵力的!”
顾长屏等人本来不知道掠景消失的那夜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才会全身寸断的回来,但没过几天焚林周边探查的人回来禀报说魔君的左膀右臂那个魔种昭彰死了,他们才恍然惊觉——疯了的黑衣煞神竟然孤身一人重返焚林,只为替叶言学报一臂之仇。
这下人们更加清楚地知道了只要他们惹不起煞神,就别再把主意打到叶言学头上。不过现在看来连凡人叶言学都无人能惹了,毕竟他已是传说中的神君转世,单挑千须巨魔还一招将其毙命。
如今叶言学和掠景这一对“极煞之侣”在世上真的可谓一句:分则各自称霸,合则天下无敌。
恐怖,十分之恐怖!
“没什么事你们也出去吧,不用守着我了。”叶言学眼睛都也没抬,就开始调转内流,动灵给掠景治愈伤痕累累的内部经脉。
顾长屏本来想说掠景孤身上焚林的事,但斑斓无双抓住她,微微摇了摇头。
顾长屏叹息,也罢,现在说了平白让叶言学怒火攻心罢了,他们两个人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对方唯一的痛脚,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再刺激他
的好。
“那我们出去了。”
众人于是退出了这间方显赫专门设下重重保护的宽阔皇殿。
殿内恢复寂静的时候,叶言学源源不断地通过牵着的手将内流灌输进掠景的身体,他现在内灵充裕,只多不少,她需要多少他都能给。
可幻肢隐隐作痛,他垂首看向自己空荡的左肩,肩胛的撕裂伤口早已被众人处理得齐整,左肩处光滑,就像他从来没有过那只手一样。
他有些难过地躺下身,贴着掠景,小心翼翼地蜷缩起身子挨近她。
“只哭这一次,从此以后,我会忘记这件事。”他喃喃,然后委屈地撇着嘴,像个可怜极了的孩子那样,靠在掠景的身侧,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的胳膊没了……
二十岁那年他全家遭灭,如今二十一岁快到尽头,他失去一条手臂。
仿佛他的每一次被迫成长,总是有无法阻止的失去来告诉他,这世界有多么残忍。
昏黑的焚林界内。
和叶言学一样总是被无法阻止的失去眷顾着的魔王雪暴,孤身立在没了屋顶的焚林王殿内,一动不动已经整整五天。
整个焚林铺满了尸体,那股恶臭把这个漆黑不见天日的魔域变得更加肮脏不堪,他麻木地望着这样的狼藉,黑缎大袍下的手竟然止不住地颤抖。
“主君,新的王殿建在后山,您先跟我们走吧,这里我们会收拾的。”瘟妖和白无垢在他身后道。
魔君被一种已经久违了的情绪占
据,他很突然地问:“昭彰的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