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殿下……”顾长屏不忍。
叶言学捂着头,心下怅然,他着急想脱身,想甩开这尘世繁杂,躲得越远越好,可东界的那些世家们,却因为与他有关的血债而要往里跳。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叶言学猛地抬头,“东界难道想步叶氏的后尘吗?这其余六洲有多少个世家会真的来迎战?只怕有几封投诚书已经传向焚林了!”
顾长屏摇摇头,“我们知道。但有些事,总有人要做。”
叶言学一怔,几乎立时就明白了顾长屏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那长安呢?!你宝贝的弟弟!你就不管他了吗!”
“小安会长大的,他身上流着嵯峨巍的血,他会是个坚强的男人,就像哥哥跟我说过的话,不要怕失去,我们所爱的人,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这下哑口无言的人变成了叶言学,碰到不理智的他可以骂醒、遇到钻牛角尖的他可以讲清利害关系,但唯独拿顾长屏这样桩桩件件都想到的大义凛然没有办法。
叶言学颓然坐下,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道:
“顾掌门……当日我刚回东界,听闻嵯峨巍没有跟焚林叫板时心里想顾氏一脉的硬骨头或许是断了,但现在我得跟你真诚地说声抱歉,虽然我觉得你这骨头硬的非常不应该!但……你说的对,有些事,总该有人去做……”他转头看向掠景,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的准新娘,
这可不是我没担当要推脱,无论如何你都得是我的人!板上钉钉没跑了!不过顺序要变一变了——弄出狗祭司,打爆焚林那个狗魔头的狗头、诶,苝欢……”
苝欢笑了:“接受你的道歉。”
“嗯。”叶言学哼了哼,“跟焚林干一场硬仗,然后咱们就去东界气死那帮老家伙!”
“听你的。”掠景微微扬了扬唇角。
苝欢和顾长屏石化在原地。
见见见鬼了!太阳打南边出来了!世界要毁灭了!煞神她、她竟然笑了!——二人心中异口同声。
第二天,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与焚林的“山权”被一起送来的还有刖氏国的皇帝。
年轻的君王眼眶下乌青,一看便是一夜未眠。
方显赫挥退一众侍者与守卫,孤身进到这处宫苑内。清晨的阳光十分明媚,铺在院落中像镀了一层金。
“呦~这么大早,皇帝竟然亲自来了。”叶言学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斜靠在门框边,掠景站在他身后,他这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别人到了他的地盘那般怠慢,全然不顾这是人家刖氏国的宫宇。
“打扰。”方显赫淡然立着,单手负于身后,没有刻意端着架子,但却是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我来将榆鸾山的山权交给慕蘭王。”
“多谢。”叶言学走上前来,另外几间内殿的顾长屏和苝欢也听到动静分别走了出来。
两人和方显赫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几人又安静了下来,鸟
雀清晨的叽喳声让庭院不那么冷寂,苝欢朝着枝头的小鸟伸出手,一只小麻雀竟然飞到他的手指上,蹦蹦跳跳地歪着脑袋。
顾长屏微笑着,也伸手去抚摸这只小鸟。
方显赫看着这样的温馨默然了一会,然后用低沉的嗓音徐徐地说:
“方显纯,品性高洁,志虑忠纯,追封雅明宗。圣谕已经发下去了。”
“没用,这是给活人看的,对死人没意义。”叶言学照旧不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