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学跟掠景在灵流中挨得很近,他几乎是从侧身半搂着她。
飓风肆虐,他在其中体会着掠景近在咫尺的存在感,失措的心突然被挤得满满当当。
吴兴存说要他捅她一刀,然后赶她走。
那怎么可能呢?叶言学想,这是他快稀罕死的人,别说捅她一刀,连碰碰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又怎么可能忍心去伤害她?
“我这辈子绝不动掠景一根手指头。”叶言学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当然,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种“动”不算。
他知道自己分明就是爱惨了她。所以啊,黑心肉球的那点威胁,根本连个屁都不算,不过是这么一点痛苦,打退堂鼓他叶言学就给那肉球当儿子!
想到这里他一阵恶心,心说还是算了,肯定扛得住,也没必要发这么歹毒的誓。
灵流罡风一路出了大尧国都城,几乎是在跨过那都城界限的瞬间,叶言学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才松懈了下来,然后保持着半个身体挂在掠景身上的姿势,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十分不像话地睡着了。
两人这样贴近的距离,忽然牵动了掠景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她感觉眉心有抹热意在凝聚,好像那东西在朝叶言学贴近。
掠景心头一凛,急忙抬手将那股灵流从眉心凝结出来。
“这是……”
苝欢当日送给叶言学的犬神的心头血。
——庇护他远离邪佞污浊。
怪不得那天在心魔镜前掠景没有照出任何东西
!
掠景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将这抹红流又渡还给了他。
“别再犯傻了,笨蛋。”她叹息。
不知是不是罡风和风雪交加在一起,激得叶言学有些发烧。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落了下来,抱着他进到了一家客栈里。
在雪境赶路,用灵流或飞行都是下策,一是太耗体力,二是极度失温。
掠景有点自责,脱困之后应该立刻就停下来的,平白无故让他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客栈的掌柜迎上来,只见一袭黑衣的女子周身都是肃杀的寒气,还横抱着一个那么大的男人,当下就吓懵了……最近民间正流传着新的故事:传说中黑衣的煞神觉得千年不灭颇为无趣,所以养了朵沉鱼落雁的娇花在身边解闷儿。
这掌柜的僵硬无比地看着掠景和怀里的美貌男人,心说他不是那么好的运气吧……
掠景不啰嗦,学着叶言学一贯的要求,淡定道:“最好的上房,一层全包了,准备最好的饭菜,温了酒,叫小厮放桶热水。”
掌柜的讷讷地点头,只见疑似煞神的掠景伸手从睡美人的前襟探进去,抓出一把金锭,放在了掌柜的手上。
掌柜捧着手里能把他这小店儿买下三间的大锭子颤抖不止,心中呐喊:这铁定不能是煞神!!分明就是豪气冲天的大财神!!
他连连道谢,一路殷勤无比地将她们引了上去。
“客官爷,我们店儿小,客官爷想要的好酒好肉我去上城里
的大酒楼给您要!您稍等等!我们这里的小厮没别的就是腿脚快!现在就给您放热水!您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掠景不语,进到房里,这掌柜的极其有眼色,亲自给她送了两大桶热水,然后麻溜儿地帮她关上门立刻离开了。
掠景把叶言学放到里面的床榻上,其实这小店不错,虽然不比叶言学一路挑选的离谱豪横的地方,整体也算宽阔舒适,最重要的是,有热烘烘的暖炉。
她摸了摸他滚烫的脸,觉得有点不对劲,然后探灵检查,蹙了眉。
叶言学的脉络里有些很奇怪的东西。
掠景抬手十分小心地轻轻将他摇醒了。
“言学……你先醒一醒……”
叶言学疲惫地掀起眼皮,看到掠景近在咫尺的脸,很孩子气的笑了,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握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冰凉的手,无比依恋地蹭上去,就像一只小猫那样贴着她的手,整个人都很安适的样子。
“你总算回来了。”他低喃。
掠景没收回手,只保持着这个姿势,柔声问他:“你的内流很奇怪,出什么事了吗?”
叶言学潮红的脸使得炽热的眸光愈显滚烫,他就这样望了她很久,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听我的掠景,我跟无双掌门说好了,我让她先走,她现在应该在雪原的边境等着我,大尧国国主活不长了,要出大乱子了,我们得快走,晚了我怕走不了。我们去和无双掌门
他们汇合,如果找不到他们就去西界找苝欢,咱们先躲到花都去。”
“可是你生病了。”
“嗯,是生病了。”叶言学抓起她的另一只冰凉的手,也贴在自己的脸上,“降降温就好了。”
“你得休息,至少今夜。”
叶言学摇了摇头,固执道:“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