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上如刀子一般锋利,人们不禁裹紧了棉衣。
“吭……吭……”
一个吸着旱烟的中年男人重重咳了两下,王向冬侧过头说:“邱叔,您老少抽烟,对您身体不好。”
邱延川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又咳了两下。方才那阵风来的过急,他正想着以前读书时候的事,抽着烟无所防备,给回吹过来的烟气呛着了。
他在地面上磕了几下烟斗,将里面的烟烬悉数倒掉,想起方才那几个年轻人的谈话,不禁想起他年轻时来。
他与宋修濂曾是同窗,同在桃李书院读书,只不过后来他辍了学,宋修濂则一路直上,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想起他这位曾经的同窗,邱延川眼里满是敬佩之意,宋修濂着实厉害啊,不仅自己做了高官,如今人的女儿都是他们的皇帝了。
邱延川看着远处的天,曾经他觉着自己离功名很遥远,现在他又觉得自己离过去好遥远。
山与云,这么远。
由远及近,由山及人,他的视线移到了不远处一群嬉玩的孩子身上,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穿花棉袄的小女娃,是他的孙女。
儿子儿媳在顺安府做工,孙女被放在他身边养着,家里还有一年迈的老父,空闲时候他穿梭于几个村子里做木工活,其他时间则陪着孙女与老父。
孙女过完这个年就六岁了,到了入学的年纪。邱延川重又往烟斗里装了烟草,与旁边人借火点着,猛地吸了两口。
看着眼前的烟雾缭绕,松了口气,来年送孙女上学,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女官,他这个做爷爷的,死也能瞑目。
孩子们还在玩蹦个不停,一妇女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停下来,高兴喊着:“宋奶奶好!”
紧接着谷麦场的大人们也纷纷向人招呼,有叫宋大姐的,有喊宋婶子的,有喊宋大娘的,还有人喊宋姨。
宋若萍笑着与人招呼过,迈着步子继续往前。因着家里人在朝中任官,村里人向来敬重她,后又因宋景沅做了皇帝,她因着皇帝姑母这一身份,更是受到大家万分的敬重与关爱。
眼见着就要走过谷麦场,那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大侄女!”
宋若萍扭过头,瞧着叫自己的那人,走到人身边,搀扶住了她。
“婶子,您慢点。”
此人正是张媒婆,曾经给她三妹说了门好亲事的那位。
张媒婆看了看她手里提的东西,说:“你又去抓药了。”
宋若萍点点头,搀着人往自己屋走去。他手里提了两包草药,在村东头齐大夫那里抓的,一到冷天她这膝盖骨便疼痛难忍,要不断吃药才能好受点。
到了自己屋里,宋若萍扶着张媒婆在火炉边坐下,自己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不过一会儿,屋里便暖和起来。
宋若萍倒了杯热水递给张媒婆,张媒婆握着杯子在手里暖着,叹声气说:“大侄女啊,不是婶子多嘴,你跟着去了京城,由人伺候着多好,何必守在这里受苦。”
宋若萍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婶子有心了,只是我并不觉着这里苦,去了别处反而才是遭罪。”
前年宋景沅下旨来接她入京,她不愿,给人回拒了。当时村里人唏嘘不已,不明白她为何执拗如此,不肯跟着入京。
她有她自己的坚持,母亲和她的孩子在哪,她便在哪。以前不会去京城,往后也不会去。
张媒婆见她一副不听所劝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声气,这宋家一家子个个过的好,唯独这宋若萍执拗不听劝,独自守着宋家院子,膝下无儿无女,着实可怜。
只是,人各有命,她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太婆又能奈何呢。
昨夜下了场雪,一早起来,皇城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雪还在继续下。
一个小男孩在昭阳宫跑来跑去,跑进了皇帝寝殿。
“母后……母后……”
小男孩兴奋叫着,却在进殿门时被高顷捂住了嘴,随而被抱离老远。
“我的个小祖宗喂,这会儿可不是您叫嚷的时候。”
小男孩被高顷抱着远离,眼睛盯着母后的寝殿,不知高公公为何不让他说话。
皇帝寝殿,重重纱帐里,时不时有淫靡声发出,宋景沅一个翻身,坐在了身下之人的身上,俯身噙住了那人的唇。
“师父,你真好,咱们再来。”
殿内烧有地龙,二人昨晚厮混到很晚,今早醒来又接着弄,不过片刻,便闹出了一身汗。
反正今日不早朝,宋景沅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
既而被师父疼得死去活来。
高顷抱着小殿下一路出了昭阳宫宫门,宋修濂正守在宫门外。
小长欢见着宋修濂,高兴不已,从高顷身上挣脱下来,跑进宋修濂怀里。
宋修濂蹲身将人接着,抱在怀里揉了揉,“长欢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