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生。”
“可若想摆脱羌竺人的身份,就得先要祛除掉身上的雪莲花纹案。由于这个纹案是缝刺上去的,一般的药水洗除不去,除非剜肉剔骨。”
“我拿刀亲手剜去了自己肚子上缝有雪莲花图案的那块肉,却被几个同伴发现。同伴们说我叛国窃逃,有负圣恩,要拿我问罪,我解释不过,便与他们打斗起来,最后寡不敌众,被他们围困于一僻巷里,身上连中数刀,晕死过去。”
“再醒来便在大人家里了。”
说到这里,覃见脸上才有了些许正常之色,心里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
“大人救命之恩,覃见此生不忘。先前覃见向大人欺瞒了自己的身世,心中有愧于大人的救命之恩。今日在此毫无保留向大人坦说以往之事,句句属实,不敢有一句瞒骗之言。覃见今日之去留,全凭大人定夺,覃见都会遵守。”
宋修濂却一时没了主意,他原想着只要覃见是羌人,不管人有否苦衷,他都会让其离开。
可如今这样,他只觉覃见这身世着实凄惨,生平头一次,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宋景沅走了进来。
宋景沅走到宋修濂跟前跪下,脸往人膝上一贴,十分讨好地说:“爹不会让师父走的,对不对?”
方才门里二人的对话,她在门外听了个清楚,师父平日里闷不吭声的一个人,今日却说了这么多话,比他这一年里所有的话加起来都要多。
不过她没怎么听懂,只听出一点,好像她爹要赶师父走。
她不能让师父走,这么好的师父走了哪里找去,所以她便进来求她爹。她爹疼她,只要在他面前好言相求几句,她爹多半会心软,依了她。
果不其然,宋修濂哪能抵住她这般厮磨,丫头求了不到三句他便缴械投降了。
就这样,覃见又留在了宋家,继续当宋景沅的师父。
孟夏之后,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雨水也逐日增多,五月底的时候,雨水量达到全年最多。
地处西南的襄宁府,连遭五天五夜暴雨,暴雨如注,倾砸不断,整个襄宁府被围困在一片汪洋之中。
其中七个县,三十一个镇,一百五十八个村庄受灾严重,田地、房屋、财产损失不计其数,洪水致十九座河堤冲毁,两万多人死亡失踪,六万多人无家可归。
受灾程度为近百年之最,朝廷所担责任重大,为安抚民心,皇帝下令拨出近四分之一的库银赈济灾区。
为避免灾银为底下官员所私吞,皇帝钦派户部尚书曾瀚清,户部侍郎李明彦前往灾区监督视察。
此外,皇帝还呼吁各级官员以及各地富商捐资献物,帮助灾民共渡难关。
除物资救济外,官兵也有出动,襄宁府临近的几个州府,各派官兵前去支援救灾,为民解难。
襄宁府的救灾工作进行地如火如荼,京城这边的生活却显得格外祥和平静。
虽说这京城也连着下了几天雨,但这雨跟襄宁府的比起来,可就谓小巫见大巫了。
太阳一出,天气又是一如既往的炎热,知了在树上吱吱个不停,家家户户避了这暑热在屋里纳凉。
宋家宅院,东院正屋里,时不时有声音传出,李书书扒着丫鬟云袖的牌说:“云袖,你为什么每次握着这么好的牌都不出,非要等到最后,输了可就都来不及了。”
云袖噙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我怕出早了后面就没有好牌了。”
一面从自己身上掏出最后仅剩的一点银钱,咬咬牙,很是不舍地推到宋修濂跟前,“大人,给。”
宋修濂面前已经堆了好些东西,耳饰、手饰、发饰、银子一堆,这些都是从丫鬟云袖那里赢来的。
他们在玩一种扑克牌游戏,为宋修濂亲手所制。宋修濂想着李书书在家闲着闷得慌,就给她亲手绘制了一副扑克牌,给人消遣所用。
平日里宋修濂忙于公务,李书书闲闷时便拉着云袖一起玩。今日宋修濂休息在家,看她二人玩得高兴,便也加入了她们。
玩了几场,每次都是宋修濂赢,云袖输了个精光,就差身上的这身衣服了。
因为输了钱,云袖心里不痛快,哭啼着说:“我不玩了,这个月的月钱也输没了,我”一下子气哭在桌子上。
宋修濂这人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说道:“愿赌服输。”
李书书立马瞪了他一眼,将桌上的财物一应还给了云袖。
云袖这才渐渐止了哭泣。
忽听门外一声“谢哥哥”,却是宋景溪的声音。宋修濂与李书书忙迎接出来,果不其然,来人正是谢广筠夫妇以及其子谢忱。
“谢哥哥”宋景溪喊着跑到人跟前,一把抱住了谢忱。
谢忱叫了声“景溪妹妹”,而后对宋修濂与李书书问礼:“干爹好,干娘好。”
李书书笑着与他道:“好些日子不见,谢忱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