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将话丢给岑商,岑商接道:“不若何。一字之差,是要遭人唾弃的。”
宋修濂笑道:“确实。”
屋里,沉默了一小阵。很快,岑商就说:“修濂,不管你这官做的若何,府里的下人总该要多添置几个。”他里外环视一圈,通共就一
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别的一应全无。这若是家里来个有头脸的人物,未免显得太过寒酸。
宋修濂知他其意,赧然一笑道:“多谢姐夫的好意,待日后我有钱了,我定当多添置几个。”
岑商道:“要不要姐夫…”
“不用!”
他话尚未说完,就被宋修濂打断,“不用,修濂也是要脸之人,姐夫给留个面子吧。”
其实,他倒不是没钱请几个下人,只是觉得下人够用就行了,没必要请那么多。有时候人多了,反而事也多了,事多闹心,倒不如少些省事。
他二人在里屋坐着谈天说地,另一个屋里是女人和小孩的欢腾声。不知不觉天就暗沉下来,待一家人坐一起用过晚饭,二姐一家因着连日赶路,身心疲乏,便早早歇下了。
接下来几日,宋修濂早早忙完公务,陪着二姐夫一家在芜县城吃喝逛逛,领略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他来芜县上任一年了,除了平时公事之故,他都没仔细逛过芜县城。如今因着二姐一家,他倒是逛了个够。他还特地留意了下城里百姓的脸面,个个容光焕发,焕然一新。姐夫所言不差,此处与别地大为不同,一部分是因为轻税薄赋政策。
只有税赋减轻了,老百姓握在自己手里的财富才会多点。老百姓日子宽裕了,才有能力上缴给国家更多的财富,国家也会因此变得富足起来。
他不禁想起《论语·颜渊》中一句: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意思是:百姓富足了,国君怎么会不富足?百姓不富足,国君又怎么会富足?
老百姓与国家是一体的。反过来,国家富足了,要懂得反哺给社会。此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此,国家才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人人都懂的道理,能做到的却没几人。
半月后,二姐一家坐了马车家去。因着岑商生意之故,他们不可能在此逗留过久。
临前,宋母拉着宋若梅的手
,难舍难分地哭了好一阵,旁边的宋若萍也垂泪良久。两地之隔甚远,此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见一面。
宋若梅泪眼婆娑,抱着孩子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马车在宋家人的挥手作别中,扬长而去。
宋修濂搂着哭的半死的母亲,看着马车扬去的方向,心中默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世间之事,常难遂人愿。二姐,珍重,愿你们一家万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