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愈,身子恐有不便,有什么话躺着说就行。”
男子便躺了回去。宋修濂叫屋里人弄些清淡的食物来,随后听人将其经历慢慢说来。
男子姓覃名见,年二十岁,凉州人氏,自幼跟随师父身边习武,上有两个哥哥,他在家中排行老三,又名覃三。
凉州临近平凉关,常年战火纷飞,男儿们纷纷投身军营,他的两个哥哥也不例外,七年前入伍从戎,两年前却不幸战死牺牲。
闻此消息,父母遭受不住,双双郁郁而终。为父母守完孝后,因着二老生前嘱托,他只身来到京城寻亲,不想亲没寻着,却在城内的一间小破庙里遇着几个羌人。
自己的两个哥哥死于羌人之手,因此他对羌人痛恨无比。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他与他们展开殊死搏斗,却因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技不如人,最终寡不敌众,被人困囿于一僻巷里,身中数刀,倒于血泊之中。
若非得宋修濂一家救助,他现在已是烂骨腐肉一堆。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如今他孑然一身,除却贱命一条,再无其他。
顾不得身上伤势,覃见起身下了床,给宋修濂叩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覃见的命是恩公一家给的,往后恩公有任何差遣,刀山火海,油锅钉板,覃见碎骨粉身,在所不惜。”
宋修濂忙将人扶起:“茫茫人海,相遇即是缘。我们救你不过是出于仁义,哪里就要你以命相还。你在此安心养病,报恩之事以后再提。”
就这样,覃见在宋家住了下来。
栀子香去,蝉鸣逾躁。当树上的蝉叫到最欢时,盛夏开到极致。
烈阳炙烤,暑热难耐。这日恰逢国子监休沐日,宋修濂休息在家,午间哄着宋景溪睡下后,他也挨在人身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隐约听着几道清脆的女孩叽喳声,一个侧身翻转,聒噪的蝉鸣声又不绝于耳,宋修濂睁开眼睛,瞬间清醒过来。
身边的宋景溪还在酣睡,他交待下人好生看顾,自己则整好衣发,舀了盆凉水洗了把脸,而后出了院门。
声音是从隔壁院里传过来的,宋修濂循着声音来到了覃见的住所。甫一进门,便看见宋景沅对着覃见行了一拜礼,嘴里说着什么话,像是在央求什么。
宋景沅身旁还站着一名女孩,女孩名叫叶新苡,是宋景沅老师叶文迁的女儿。
当初宋修濂问谢广筠给宋景沅介绍个老师,谢广筠向他推荐了叶文迁。
叶文迁家住卞京城东南一隅,是一名落魄秀才,妻子早逝,与一女孩儿相依为命,平日里靠卖字画为生。宋修濂花重金将人请来家中给宋景沅做老师,他家那女孩现年七岁,与宋景沅同龄,两个孩子一处读书,一处玩耍,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两个丫头精力旺盛,大中午不睡觉,院子里面叽叽喳喳,只是...好端端的她们跑覃见院子里来做甚?
宋修濂心里寻思,一边走了过去。
覃见自那日醒来后,至今已一月有余,他人年轻,身子恢复的快,加之宋修濂给他用的皆是名膏御药,不消半月他身上的伤便已全部愈合。
他是习武之人,功夫不能懈怠,这几日在院子里打拳时,经常有两个女孩儿趴在门上张看。起初他以为她们不过是出于好奇之心来看个热闹,不想今日却跑进他院子里,其中一个求他收她们为徒,要拜他为师。
他的命是这家人给的,吃住都在人家里,别说给俩丫头做师父,就是给了这条命他也甘愿。只是...拜师之事他同意不算,得这家的主人同意了才行。
正欲开口答话时,瞥眼见着宋修濂走了过来。宋景沅也看见了她爹,忙跑到宋修濂跟前,拉着人的手说:“爹,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与你说呢!”
宋修濂笑着问她什么事,宋景沅便把拜覃见为师一事说与了他。宋修濂只是朝覃见看了一眼,并不应承宋景沅的话。
先前他为宋景沅找过几个武课老师,均给这丫头拒了,理由嘛,丫头只说,看着不亲近,不合眼缘。
宋修濂又把覃见看了几眼,此人肤色略黑,五官分明,眉浓鼻挺,目光深邃又坚毅,不苟言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亲近之人,宋景沅何以就认定了他?
宋景沅见她爹不言声,索性拉住人的袖子撒起娇来:“爹,你先前不是说要我自己选师父吗?怎么今日我选了,你反倒不应了。爹是嫌我选的人不好吗?”
说着,她将宋修濂拉低到自己跟前,贴着人的耳朵说:“他穿着爹的衣服练武,好几次我都把他认做了爹,爹那么好,他定也不会差,爹就应了我罢。”
那日覃见被带回宋家,血水浸透了衣衫,宋修濂便把自己没怎么穿的衣服给人拿来换在身上,后来他又给人买了几件新的换穿,只是那覃见好像不喜欢新衣衫,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