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嫁给毫不相识的葛玉才。
葛玉才得知此消息时既骇然又痛心,姑娘你不想嫁我你说出来啊,说出来我让我爹退婚给你,你又何苦糟践自己性命,让你爹娘遭罪受。
读书不行,婚事不顺,此二事如梦魇般纠缠着葛玉才。他郁气结心,心思沉重,在家时昏睡,到外来买醉。
今中午吃饭时又给他爹训斥了一顿,他心里面难受,朝下人发了一通火后,便跑外面寻酒来了。
“小二,再来壶酒!”葛玉才喊了一嗓子,一壶酒又到了跟前。
宋修濂听他吐完苦水,陪他同饮了几杯,方说:“既是遇了事,就要想办法解决,你这样一直消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读书这条路行不通了,那便走其它的路。”
“你爹腰缠万贯,你这辈子吃穿是不愁了,即便你什么也不做也能过的很好。不过你还是得要找份事做,不然这人混日子惯了多半会废掉。至于你的婚事,下次定亲前,最好着人问清人家姑娘意愿,别白白害了一条性命。”
他话虽如此说,可这古代男女婚嫁,父母之命,哪是姑娘家自己做的了主的,他未免说的太过天真。
葛玉才叹了口气:“唉,世事无常哪,别人成亲怎么就没发生这样的事,偏生我给遇着了,也是我倒霉。不说了,咱来喝酒。”喝醉了就不会想这些烦心事。
“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宋修濂问。
葛玉才嗤笑两声,自嘲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的吃穿用度全是我爹给的,自然也得听从他老人家的安排。钱庄的事由我两个哥哥打理,我也插不上手。我读书不行,其它事也不在行,只能靠着我爹这棵大树混吃等死。我爹叫我往东,我不能往西,不然我没饭吃啊。”
“唉!”葛玉才仰天一叹,“别看我这少爷当的风光无比,其实就他娘的一废物,屁都不是,憋屈的很。”
葛玉才发泄完又接着喝,借酒浇愁,一醉解千愁嘛。
“苟富贵,勿相忘。”葛玉才突然又说,“宋修濂,你读书好,将来是要做大官的,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废物同窗啊!还有,你在钱财方面遇困难了,言传我一声,我爹他最赏识读书人了,要多少借你多少,不,送你也行,不要你还。”
宋修濂笑了笑,在他臂膀上轻轻拍了拍,“谢了,兄弟。”他现下给何家两个娃子教习读书,何家给的报酬也高,他学里的费用倒是不愁。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保证这家中没个长短,到时真遇上个麻烦,没钱解决不成的,他还得四处犯愁。今番葛玉才说起借钱财给他,他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温暖,感激不已。
“好,以后我钱财方面有难处了,我便来找你,他日必当双倍还之。”宋修濂有心说道。
“好,够兄弟。来,咱们再喝。”
葛玉才又给他斟上,宋修濂没像他那样拼着命喝,只陪着饮了几杯,看着日头偏斜,就劝说葛玉才回家,他也该回去了。
葛玉才喝了太多酒,脑袋晕沉,抓着宋修濂的手一个劲儿地说:“不想回家,回去了又要给我爹训。修濂,你陪陪我,我这心里面难受。”
宋修濂念他伤心,又陪着他坐了一阵。时间悄然溜走,葛玉才越喝越起劲,这么喝下去喝不死也给喝傻了。
他一把夺下葛玉才手中的杯盏,叫小二过来结了账,起身背起烂醉如泥的葛玉才给人送回了家。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往自己家中赶去。
到得村里时,太阳已落西山,天色却还亮着,田间依稀可见辛苦劳作的庄稼人。他刚走到自家院门口,便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叫声,哭声断断续续,不是柱儿是谁。
宋家院门内,柱儿正被他娘拿着一根笤帚在屁股上一顿好打。他呜呜咽咽地哭着,抬起眼来,正好见他小舅站在院门口。心下出喜,他一下子挣脱开他娘的手,跑到了他小舅那里。
院里除了宋若萍柱儿外,宋母宝儿也都在。宋母正说了句“萍儿,你快把家伙放下,小孩子肉皮嫩,哪里经得住你这般打”,转眼就见柱儿跑掉了。
再往院门口一看,门口站着一小伙,正是她儿宋修濂。
“修濂我儿,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宋母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迎了上去。
宋修濂抚摸着在他怀里哭哭啼啼的柱儿,说道:“我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之后又问:“娘,柱儿他犯了什么事?惹得大姐这般打。”
宋母这边“唉”了一声,那边宋若萍已丢开笤帚,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只有宝儿神情自若,她指着柱儿说道:“他偷东西,偷了好几次,夫子恼他,将他遣了回来,再不收他做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