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少于三百字。④
若非有第二世的科举考试经验,宋修濂决计做不好古人这考题。
四书文选的《论语》中的一句:
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以此命题,写一篇不少于三百字的文章,有点像高考的命题作文。
宋修濂审题一番,花费一个多时辰在草纸上写,之后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保无误后,方在答题纸上誊写。期间饿了,他就从考篮里拿出饼子啃几口。
答完四书题,接下来是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一句诗为题,围绕此句写一首五言六韵诗,仄起平收,不要求非得对偶,但必须押韵。
此句选自王维诗一句:
大漠孤烟直。
宋修濂默想半天,脑中有形了,方在草纸上落笔,写完前前后后又改了几遍,改得自己满意了,才在答题纸上誊写。
写完后他又整体检查一遍,没问题了,他才起身将卷子交给考官。
他是第一个交卷的,沈知县看了他一眼,将他卷子弥封,准他离开考棚。
沈夫子在县衙外候着,他看到宋修濂提着考篮第一个出来时,就知这小子考的不错,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考试的话全然不提。
陆陆续续地出来的考生渐多,待他们一行人全部出来后,沈夫子带着他们返回了葛玉才家的宅院。
翌日午时,县衙放榜,他们一行十五人全部通过,进入县试第二场。
县试第二场为招覆,试五经文一篇,默写《归田赋》全篇,不得添改误写。
像对待第一场考试一样,宋修濂又认认真真写完了第二场的考卷,依旧是第一个交卷出考场。
当天考试,第二天出榜,前三场考试不排名次,只公布通过考试的考生名单。最后一场才公布考生名次。
第三场称再覆,试四书文两篇,律赋一篇。第四场连覆,四书五经文各一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大靖圣训》全篇默写,不得误写改添。⑤
四场考下来,有的考生早就焉了,纷纷感慨今年的县试题可比往年的难多了。
确实难,宋修濂也这么觉得,难度跟他第二世的府试不相上下。
葛玉才往床上一个横倒,叫苦道:“哎呀,完了完了,这最后一场也太难了,就那个诗,不仅要押韵,还要对仗工整,让我一个不会做诗的愣是抓破脑袋也写不出来。”
他们参加县试的一共是十五人,前三场刷下来四人,这会儿只剩下十一人。十一人中,有几人心里也没底,像葛玉才一样叫苦不迭,有的苦中作笑,苦笑劝慰:“玉才兄,你别这么想,你想你万一过了呢?”
“过了我请大家吃好吃的!”
葛玉才一个打挺坐起,而后又躺下,唉声叹气:“算了,这顿饭怕是请不成你们了。”
屋里一下子寂静下来,有个同窗问坐在窗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宋修濂:“修濂兄,你呢?这次还能像月考那样考个第一吗?”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宋修濂身上,宋修濂只抿唇一笑,没有答话。
大家便以为他也没考好,愈发地丧气,话也懒怠说一句。
次日午时,考生们早早就候在县衙门外等着放榜。榜单告示贴出来时,考生们蜂拥而上。
宋修濂也挤在其中看榜,只匆匆扫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名字,榜首第一位置上赫然写着宋修濂三个字。
一行人为宋修濂欢呼几声,赶紧仰首在榜上找自己名字,有的人看了三圈又三圈,没找到自己名字,“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这是没过啊!
葛玉才挨着榜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往下找,找到第四十几个时,他的心已凉了一大截,估摸着没戏了。突然邱延川在他身上一拍,“葛玉才,你过了,榜单上第四十九名,倒数第二,排在我后面。”
葛玉才赶紧把眼睛挪到榜单最后几个,看到自己大名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抱住邱延川,不能自已道:“我过了,我他妈的竟然过了!”
眼里的泪花不由涌上来,是喜极而泣。
他们十一个人中,这次又刷下来三个,只有八个人考过。葛玉才兴奋的语无伦次:“走,我请大家吃好吃的,现在就去,在县城最繁华的那家酒楼。我这就让管家订席去。”
那三个没考过的灰心丧气,没大哭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夫子昨天不是说让我们今天成绩出来后赶紧回学堂吗?哪里还能吃饭?”其中一个学生提醒。
葛玉才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他又对大家说:“那就今晚镇上的来福酒楼吃!”
说来说去,还是逃不过“吃”字。
葛玉才从一众人中出来,来到宋修濂身边,手搭上他的肩,“恭喜啊,县案首。”
宋修濂笑着拍了他一下:“同喜同喜!”
他们四人都考过了,邱延川葛玉才虽是